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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嫁到义川,艾雅伦只去成都公馆两次。一次是刚结婚的时候,再来是她父亲死后,母亲从北方到这儿来投奔她的时候,她在这里的时间前后加起来也不过半年。之后,三个太太被送到这儿后,就再没来过。就算要去别的城市,路过此地也从不到公馆去。毕竟她内心始终对那三个女人是觉得亏欠的。不面对她们,这心里可能还会好过点,负罪感不会那么强烈。
如今都快二十年了,不管逃避到何时,终归得承认,她们也是沈山河的女人,这是永远都不可能改变的事实。
车行至门外,无人来迎。
孙霖海有些奇怪,明明昨天打电话的时候说得很清楚的,说今天下午到,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司机按了两声喇叭,过来会儿一个老嫂子从门里探出头来,看了一眼,然后惊恐万分地跑出来,开了铁大门。
孙霖海问:“怎么家里没人吗?”
老嫂子说:“中午吃了饭三太太就带着大太太二太太去了孔太太家打牌了,说是天黑前回来。”
孙霖海厉声说:“昨天不是在电话里说了,四太太今天下午要过来的吗?谁接的电话?”
老嫂子诚惶诚恐道:“不知道呀,没听屋里的人说起啊。”
艾雅伦走上前来,说:“行了,霖海,别计较了。先进屋吧。”
老嫂子见艾雅伦走上前来,又是哈腰又是点头的,领着二人往大厅里走。
牌桌上,王雨燕时不时地盯着孔家靠墙的大立钟,已经是晚上七点了。她一面打着哈哈儿,一面问:“大姐,一会儿咱们去西广路的那家洋楼吃饭吧。”
何秀芝气哄哄地说:“不去,我的钱都输给你们几个了,可别再想着要来讹我了。”
王雨燕张着嘴笑起来,说:“哎呀,大姐,您真是的。今天我请客,待会儿二姐和孔太太也一道去。好吧。”
孔太太坐在她的下家豁达道:“嗨,哪儿还用得着花钱去外边吃,显得我多小气似的。我一早就让厨房准备了。好不容易有个男人也不在的空当,正好也在背地里说说他们的坏话。”
何秀芝叹气道:“你还好有个男人念叨的,瞅瞅我们这些,要念叨的只有独守空房的日子。”随后一边点头一边挖苦着自己手里的那副烂牌。
徐佩茹则说:“必须得去,她赢了那么,请客也是应该的。”
王雨燕笑笑地白了徐佩茹一眼,又瞥了一眼那大钟。
吃过饭,何秀芝和徐佩茹都有意要回家去,可王雨燕死活不依,愣是要留下再玩上一夜的牌。
这何秀芝年纪不饶人,体力跟不上,不愿再继续。
徐佩茹老是输钱,也对麻将没了兴致。
王雨燕见她们都推诿起来,便发起了脾气,说什么都不让她俩走。
执拗不过,何秀芝便只好随了王雨燕的意。
牌局再次铺开,王雨燕像是故意放水,之前赢的那些钱都给倒了出去不说,连自己的老本儿也都所剩无几了。
见徐佩茹乐得前仰后合的,她也安了心。
不料,突然孔家的下人来报,说是沈公馆来人了。
第六章。礁石2
下人踏着小碎步唯唯诺诺地来到牌室门外,低着头,道:“是沈公馆的刘嫂,说是沈家四太太来了,在家候着大太太和二太太三太太。”
何秀芝一听此言,立马来了精神,顾不得手上的一副好牌,瞪着眼睛问:“什么?谁来了?”
门外下人又说了一遍。
徐佩茹一脸疑惑说:“她从不到公馆来,今儿个怎么突然跑来了?”
外面的下人说:“说是昨天下午打过电话来的,哪个房里的丫头接的。”
王雨燕假装什么都没听见,只专注自己手里的牌。
何秀芝纳闷地问一旁自己房里的丫头静儿:“昨天你接到电话了吗?”
静儿摇摇头。
她又转头质问徐佩茹房里的素梅:“素梅,你接电话了吗?”
素梅唯恐被定罪似的,竭力撇清道:“没有没有,大太太,昨天下午我和太太去了茶馆听戏,晚饭前才回来的!”
何秀芝不容多想,眼睛直接瞄向王雨燕,然后对着她身后的丫鬟兰兰抬眼冷声道:“小兰,电话是你接的。”
兰兰心里发虚,一脸的惊悚恐慌,双手揪着衣襟,牙齿死死地咬着嘴唇,似乎快要渗出血来。
何秀芝手一拍,吼道:“胆子不小啊,这么大的事儿也敢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