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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两诗登出后,名人奉和的很多,不外是吹捧,后来也引起许多人的批评。在1934年4月至5月间鲁迅给曹聚仁和杨霁云的两封信中,对周作人这两首诗发表了他自己的看法。这里把其中给曹聚仁的信抄录如下:“周作人自寿诗,诚有讽世之意,然此种微辞,已为今之青年所不慷,群公相和,则多近于肉麻,于是火上添油,遂成众矢之的,而不作此等攻击文字,此外近日亦无可言。此亦‘古已有之’,文人美女,必负亡国之责,近似亦有人觉国之将亡,已在卸责于清流或舆论矣。”。 最好的txt下载网
1。苦茶庵主——周作人(3)
《鲁迅书简》出版后,周作人看见鲁迅这两封信,认为“批评最为适当的,乃是鲁迅的两封信”。可见鲁迅的批评,可作周作人两诗的正解。知弟莫如兄,此事也是一段不可多得的士林佳话。
周作人和周树人是同胞兄弟,兄弟俩从小一起玩耍学习,非常亲密融洽。鲁迅在南京江南水师学堂读书的时候,周作人还在绍兴老屋,他常常买了新书寄回家给弟弟看,对时事有什么看法,也写信与弟弟交流,后来到杭州读书,到东京留学,有了好书又寄往南京水师学堂,因为弟弟已经在那里读书了。再后来他又把弟弟接去东京,等到周作人夫妇在东京的生活仅靠公费不能维持了,鲁迅又回国来谋事,给弟弟补贴。鲁迅是长兄,长兄比父,除了生活上处处照顾周作人,还要帮忙看稿、修改、抄录。周作人自己说:“我在北大教书的讲义,给《新青年》翻译的小说,也是如此,他总叫起草了先给他看一看,又说你要去上课,晚上我给你抄了吧。”《嘎剑生杂记》里有这样一段文字:“斜日将堕之时,暝色逼人,四顾满目非故乡之人,细聆满耳皆异乡之语,一念及家乡万里,老亲弱弟必时时相语,谓今当至某处矣,此时真当柔肠欲断,涕不可抑。”人们心目中那个“荷戟独彷徨”的硬汉子鲁迅,想念母亲和弟弟时原来这样的充满柔情。
可就是这样的一对骨肉亲兄弟,最后却闹到彻底决绝的地步。1923年的7月18日,周作人交给鲁迅一封信:“鲁迅先生:我昨日才知道——但过去的事不必再说了。我不是基督徒,却幸而尚能担受得起,也不想责难——大家都是可怜的人间,我以前的蔷薇的梦原来都是虚幻,现在所见的或者才是真的人生。我想订正我的思想,重新入新的生活。以后请不要再到后边的院子里来,没有别的话。愿你安心,自重。七月十八日,作人。”随后,鲁迅搬出八道湾周宅,住到砖塔胡同。1924年6月11日,鲁迅日记写道:“……下午往八道湾宅取书及什器,比进西厢,启孟及其妻突出骂詈殴打,又以电话招重久及张凤举、徐耀辰来,其妻向之述我罪状,多秽语,凡捏造未圆处,则启孟救正之。然后取书、器而出。”据说当时周作人拿起一尺高的狮形铜香炉向鲁迅头上打去,幸亏别人接住,才不致击中。
关于兄弟反目的原因,鲁迅没有留下只字片言,周作人也不想辩解。他曾说:“我常看见人家口头辩解,或写文章,心里总很是怀疑,这恐怕未必有什么益处吧。”在周作人看来,即使能说得清的事,辩解“总难说得好看”,他不想举出那些“隐秘的材料”,让人白白笑话了去。不知道在对外的一致缄默背后,他们兄弟的内心又经历了怎样的情感上的大风暴。有人说,兄弟阋墙的起因是鲁迅对弟媳有大不敬,曾偷看羽太信子洗澡。郑振铎则说是周作人的日本妻子羽太信子搬弄是非给了他不好的影响。还有说是经济问题所引起的。原因种种,均无可考,也无可考之必要。俗语“清官难断家务事”,谁说得清?
鲁迅与周作人的决绝是中国现代文化学术界的大事,比起二人初时相互配合来看,是好事还是坏事,暂时也说不清。从表面上看,二人分道的种子是家庭琐事所萌发的,但弟兄两位的殊途而不同归,追根溯源,我们同意张中行的看法,即“有个思想深处的距离不容忽视”,二人观照人生的角度迥异。关于世道,兄是用热眼看,因而很快转为义愤;弟是用冷眼看,因而不免有不过尔尔甚至易地皆然的泄气感,想热而热不起来。兄是偏于信的一端,弟是偏于疑的一端,于是南辕北辙,各有所向。周作人在五四前后一阵冲锋陷阵之后,便退回寒斋吃苦茶去了,闲适的路,越走离人群越远,也就近于藏在深山人未识了。由于兄长的道德文章实在太过于伟大,而兄弟的做人又实在有些“硬伤”,以至于在鲁迅的光辉掩映下,周作人就显得黯然失色。
1。苦茶庵主——周作人(4)
但要真讲北大名师,却就不能不提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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