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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时,讲解十分仔细,仅《庄子?天下篇》,就讲了一个学期才讲完,于是北大同学们便送他这一雅号。
马家兄弟当时在北平的不止两个,而是九个,称“二马”是太嫌少了,应该叫“马家军”才对。九马到后来留存下来的也还有五马。在北大任教的马家兄弟也不止两个,而是三个。他们是老二马幼渔(裕藻)、老四马衡(叔平)和老九马廉(隅卿)。
马幼渔进北大最早,约在民国初年,抗战爆发北大南迁,他是北大的留平教授,抗战没有胜利他就去世了。他早年留日,也是章太炎的弟子之一,在北大国文系教文字学的音韵部分。
在一般人心目中,马幼渔是好好先生,性格平和,对人很谦恭,虽是熟识朋友,也总是称某某先生。他与旧友谈天虽喜诙谐,但自己不善剧谈,只是旁听微笑而已。不过千万不要认为马二先生和蔼便不会发脾气,那就错了。在北大,他的脾气和他的老实是一样有名的。他很容易被激怒,在校评议会上遇见不合理的议论,尤其是一些“正人君子”的小花招,他便要大声叱咤,一点不留面子,与平常的态度截然不同。从这一点看来,他的宽厚并不是无原则的迁就。他律己极严,对人的迁就也仅限于礼让,超过限度,便要晴转多云,甚至下雷阵雨的。例如,在他当北大国文系主任的时候,他家的某个亲戚报考北大。不知是出于有意还是无意,那人在马幼渔面前自言自语地说:“不知道今年国文会出哪类题?”马二先生听了大怒,骂道:“你是混蛋!想叫我告诉你考题吗?”正是因为这点,马二先生被人讽刺说他跟太炎仅学得其糊涂,一点儿不通人情世故。但也许还是因为这一点,每次换届选举,北大国文系教授还是把他这个讲课艺术平平、往往讲得学生昏昏欲睡的平庸者推举为他们的领头羊,做了终身系主任。
5。书香世家之三沈二马(3)
马幼渔先生因有一位贤内助,自己便有意无意地在课堂上向学生们透露一些家居琐事,以至到了下次上课时,便有另一班捣乱的女学生提出:“老师,这一班还请给我们讲讲内人的事吧。”弄得老马很是为难,只得嘿嘿一笑,翻开讲义来,模糊过去。
老马虽非老蚌,却也能孕出新珠。他有一个极漂亮聪明的女儿,取名马珏,20世纪30年代也在北大政治系读书,被公推为校花。于是马幼渔先生经常被一些好逑“君子”在背后戏称为“老丈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仅同龄学生追花者成群,据说道貌俨然似周树人者,虽跟老马是同事,于小马是长辈,但心灵深处亦觉着小马十分可爱。中国人一向讲厚道愿为长者讳,笔者自然也不敢妄言。只听说老周小马一对老小来往很有点儿密切,年轻人赠书写信那一套玩艺都不陌生。按说这些事儿应该都属正常交往,可是待到小马结婚嫁人,他们的交往戛然而止,就显得有点儿不太正常了。
马二先生极爱国,抗战时滞留北平,每遇朋友弟子,第一句话总问“听到什么好消息吗”,可惜先生没有来得及等到抗战胜利,便抱憾而去了。
老四马衡是个金石学家、书法篆刻家,字叔平,别署无咎、凡将斋。他早年在南洋公学读书,曾习经史、金石诸学,任西泠印社第二任社长,1922年被聘为北京大学研究所国学门考古研究室主任兼导师,同时在清华大学、北京师范大学、北京女子师范大学兼课。马老四是个命运的宠儿,有幸娶了宁波巨富叶家的小姐。尽管叶小姐看不起他在北大任教职,给他精神上带来些苦恼,但在物质生活上他还是安然享受了的。在北大教授群中,他显得十分阔气,平常总是西装革履,出入有小汽车(胡适买车还在他之后呢)。四先生精于金石,曾著《石鼓文为秦刻石考》,为内行称许。他不但能篆刻,也能鉴定文物,每见膺品,便不客气地说“西贝,西贝”(即假的)。这副神情常被钱玄同模仿取笑。马四先生为人一样有礼貌,亦好谈笑,与钱玄同、周作人等均友善,常聚饮。1924年11月,清室善后委员会成立,马衡参与故宫文物点查。1925年故宫博物院成立,马衡任古物馆副馆长,后来又荣升为院长,直到1953年病故。
抗战期间,马四先生与故宫博物院同仁一起,为保护国宝,冒着炮火硝烟,不畏艰险、不辞劳苦,带着故宫文物南迁、西运,创造了万余箱文物一件未损的奇迹。
马四先生毕生致力于金石学的研究,上承清代乾嘉学派的训诂考据传统,又注重对文物发掘考古的现场考察,主持过燕下都遗址的发掘,对中国考古学由金石考证向田野发掘过渡有促进之功,遂使其学术水平领先于时代,被誉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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