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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刍已经失去那狰狞血痕,暗淡古朴,提剑的男子神色警惕,秦光叔亦是少有的肃然,他道:“女子已经死了,你不用太在意,她生前希望生下孩子,你必然要达成她的心愿。”
赵无恤闭目,再睁开,望向并排而卧的两人,一个死人,一个活人。
“吕赢,愿你醒了来罚我……”
他举起剑。
混沌初开,灵识初绽,它只知道争斗捕食,或偶尔感天地之穷化,若有所思,商羊看得到天地那一点征兆,只言凶厄,它呼风唤雨,并不是为生灵,只为痛快,直到遇神祗偶然经过,捕而为使令。从此受了多少窝囊气,却也只能伏于炎贲座下。
到底什么时候开始,那位帝君教给他”人”这字,又唤他见识开物神所造的凡间人世?
“没有人世间,就没有所谓凶所谓厄,所以你生出来,自有道理。”帝君奥妙莫测的这样说话,商羊自然不懂。
天老之前,地荒之后,或可解。
遇到个”人”,或可解。
那日,在水边,一个陋衣瘦弱的孩子看到它,眼神忧郁而火炽。
“不如随他去?”帝君的呼唤已经微弱了,那界限模糊的人与神,终于遇到一块。
混沌有道理,却终于要分开。
商羊,你是否想做一做人?其实你不知道那是怎么滋味,也就不知道雨为什么要流泪。
其泣喤喤,
朱芾斯皇,
室家君王。
尤若当时出生,不过那时是一团漆黑,如今眼前鲜红一片,它挣扎,吼叫,努力挣脱,还有许多要知道,还有许多要做……
忽而感觉失落了什么,却又觉得那瞬间好不松快,本来似乎就是包袱……现在,他才是他,它也才是它……
什么东西尖锐而寒冷,光闪过,就好象某一次残忍的杀害,当头而下,它恐惧,挣疼,伤疤落在额头,听到剑掉落的声音……
哭声倏然而至,红光遍室,映照出宫门。啼哭嘹亮,呱呱坠地的白嫩孩儿是个男胎,他胸前七颗红痣如血,额头一道剑痕,仿佛宣告它的不同凡响。那是吉兆。
“吕赢!吕赢……”
谁在叫啊?
“吕赢!吕赢……醒过来!”
好吵,莫不是寡人又睡过头了?
这群莽撞奴才……
他微微嘟囔,就不肯睁眼,突然脸上一疼,一个响亮的巴掌,把他打醒。
秦光叔无辜地拍拍手,一拘而退。
留下刚刚睁眼,还迷茫的半张嘴巴的公子,与武人对望。
“赵……无恤?”吕赢喃喃道,”莫不是做梦,你还活着?不……我还活着?”
赵无恤梳去他额头凌乱额发,吕赢却感觉到武人本来一直稳定的手指,竟然有点颤抖。
“我,我是不是要死了?你这模样……”吕赢觉得全身无力又疼痛,心想大概是回光返照。
“你这……”赵无恤只管狠揉这傻子进怀,无法成言。
代公薨后十七日,国夫人诞世子翕,灵公逐病愈,后世多言此事灵幻莫可言,世子诞时红光满室,乃大吉之兆,诸侯听闻,纷纷祝贺。灵公大喜,下国诏曰:“此子吉祥,应天而生,必为行越主,若有异议,寡人不听。”后又加恩,命大司马为太傅,另有一诏:“大司马国之栋梁,寡人在廷一日,不许辞归。”后分赏朝臣宿老,宽仁施恩,前事竟不追,朝廷安定,人心思归。
'后世皆谓成周天下衰弱,诸侯互相倾轧斗争,礼崩乐坏之象初露,陪臣执国命,王权零落,君不君,臣不臣,尤以东齐,宣鲁,行越最甚。然行越灵公前昏后明,由赵氏保全,君臣际遇,是为美谈。'
灵公十年春,大司马又请辞,竟得准奏。
后回乡荣养,为桑丘田家翁。
同年,灵公建行馆于桑丘,灵公十一年,禅位于世子翕,自号太主父,避居离馆,朝臣欣慰,皆曰世子虽然年幼,英明勤政,胜灵公多矣!
而送主父出城那日,一天到晚喜欢板着面控的年幼国君私下对赵无恤道:“赵将军,可还记得,我曾说过,你若帮我,我就把行越和吕赢都送给你——现在你不要行越,就只单送一样给你了,可满意?”
“陛下大恩,不言谢字。”素来跋扈专横的太傅兼大司马答道。
桑丘水绿山青,桑叶正收之时,采桑女子在田间,端是秀美风景。
一人头带斗笠,站在田边看南面那个皓腕如雪的也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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