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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自己无数次在镜前池边看过。夜深人静的时候,会生生逼人疯狂。
善喜忽然笑起来,笑的开心备至,甚至淌些眼泪。彷佛天下再无如此可笑之事。
瑟瑟风起中,豔阳漫天,映著两人相视而立的身影。一方巍然,一方大笑。
相请偶遇,大化蹉跎。
奈何心伤难堪,所以,唯求一死。
……
善喜伸出一只手,手指缓缓擦过剑锋。从指尖流出的鲜血顺著剑刃滑向李径伤处。善喜凝神看著那些鲜血和李径的浑在一起,轻声道:“李径,我恨了你十年,每时每刻都恨不得把你挫骨扬灰。可是,若有来生,我……我还是……”
纵有百转柔肠,竟再是无法说出半句。他抬手往前一刺——
李迳自知死期来临,心下反而一片安静,却惊觉身侧突起一股大力将自己推倒,既而热腾腾的一股腥气扑面袭来。他情知不妙,慌忙睁眼,果是一人挡在面前,细瘦身形,凛厉气势却足敌万军。
“墨生!”李径一跃上前,抱住那人摇摇欲坠的身体,只见胸口血流柱涌,白衣遍布血迹,宛如梅开初雪,透出狠厉的鲜明。“墨生!怎麽是你?!”
墨生躺在李径怀里,双臂轻轻攀上李径颈项,痴痴问道:“李径,你为什麽要走?我叫了你好久,声音都哑了,你为什麽不应我?”
李径一手撑住墨生,一手堵在他伤处,急道:“你不要说话,你流了好多血……”
“李径,我的胸口好痛……”墨生微微蹙眉,眼里含了泪,“昨夜你离开我,我的胸口就一直好痛……”
李径紧紧抱住墨生,嘴里不住安慰:“你没事的,你会没事的……”红泉汩汩,明明温热,却浇得李径全身上下如同冰冻,转瞬又好像置身火海。
那麽多的血,一直一直流出来。
“你总是骗我。”墨生靠紧李径,目光始终胶著著他的,“你知道我喜欢你,为什麽还要骗我?你是不是嫌我脏?”一口鲜血蓦地喷出来,墨生阖上眼睛,不住重重喘息,“可是,没关系了,反正也是最後一次,我今後再也管不了你了……”
李径匆忙掩住他的口,眼泪簌簌往下滴落,“生儿,我李径对天发誓,从今以後再也不骗你。你管我,你管我一辈子好不好……”
“你果然已经心有所属。”
相隔不到十步的距离,善喜摇晃著站起来,以剑支地,一脸凄绝。他嘴角挂著血痕,衬得面色煞白。却是在笑,“李径,这样才好……这样才好……”他忽然反手一剑往颈抹去,李径待要喝止已然不及。
热浆溅了周身。善喜向後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李径分明能够看到他脸上依稀残著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这样才好。这样方能让你生不如死。
让你尝尽我十载苦楚。
从此人间欣喜繁华再不与你李径相干。
李径悚然一惊,身体不由控制的颤抖,他用尽力气抱住墨生,“不会的,墨生你不会死的……你不是妖麽?上次你受了那麽重的伤都能痊愈,这一次也不会有事的……”
“谁说妖不会死?”
李径泪眼婆娑,抬头望去,似有一人,衣裾飘摇,踏尘随风。
“世间万物皆难逃一死,媚狐肉身凡体,纵然较寻常命理稍长,除非修炼得道,否则必死。生儿这个傻瓜,拖了病连夜追来,如今又被刺中要害,神仙来了,也莫内何。”声音清冽,如泉落玉池,敲金击石,偏偏吐露得却是最残酷的事实。
“你骗我!”李径疯了般吼道,“他会没事的……”
“不待须臾,他势必无力再维持人形……”
话音未落,李径手里便是一轻。
他颤颤垂首,墨生真的已经化作了一只白狐,於自己怀中抽搐。衣物四散了一地。
李径被这景像狠狠刺痛,心底冰凉,泪落更频。他只能捧著白狐唤墨生名字,可是毫无回应。忽然想起什麽,他连爬带走来到尚绮跟前跪下:“你不是族长吗?!我求你救救他!你一定有办法救他!”
尚绮一张素白的脸庞沐浴新阳,明豔不可方物。他冷冷看著涕泪纵横的男人,“我刚才不是说了吗?生儿这样子,便是神仙也莫内何了。”说罢,尚绮躬下身,轻轻抚摸著白狐柔顺的皮毛,“媚狐若不死在狐乡,定然灰飞烟灭。你顾著他好,就趁还没断气,把他交给我吧。”
“不,我不相信……”闻言惊雷,李径不禁向後跌坐,哀凄自语,“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