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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别伤神了,如今已经入了冬,想来那边旱灾也会有所好转,路途遥远,说不准此刻大爷正在回程的路上呢。”
这话安慰的成分居多,娇杏默了下来,再不出声。
临走时,两人还在置气,就连送别都不曾有过,这一去就是半载,也不知他在那边怎样,便是连封家书也未有送一封回来。
昌州虽然经此一难,平头百姓生活确实捉襟见肘,缺衣短食,但当地官员与豪门富户却不尽然,自古以来贪官污吏数不胜数,真正为着百姓忙前劳后的却寥寥无几,此番随行晋王爷一去这样久,也不知事情处置得妥当没有。
两地相隔甚远,具体实况也不能尽知,就算想送一封家书,想必也要大费周章。
娇杏暗暗叹一口气,只盼他能早日平安归来,那处虽是繁荣不复从前,但那花柳之地却是极多,素闻昌州盛产美女,女儿家在那处极受轻践,茶馆酒肆哪处都有明着弹唱,暗里勾人的花娘子。
她对瞿元霍放心,但却对晋王爷不放心,试想一介王爷,出门在外边上没个女人家,怎么可行?天高皇帝远,那处就是他最大,那些心术不正的官员哪个不是人精,又是同为男人,只怕还不需自己开口,便有无数试图巴结攀交的直接将人送到了榻上去。
作为晋王爷的下属,且还是官衔在身,自然不会受了冷落,就怕他一时把持不住,亦或是吃多了酒水,真像莺莺说的那般,到时领回来一个气她,那她真就要哭死。
娇杏越想越气,一时控制不住狠狠捶了下床板,两个丫头都给惊了一跳,晋哥儿也被她闹醒。
娇杏将他抱起来,握着他软乎乎的小手,放在手心里捏了捏,晋哥儿吮着手指头,乌溜溜的眼珠子盯着她瞧,她心里骤然一软,低下头香了一口,心里默默在说,还是不要庸人自扰,自先乱了阵脚就不妥了。
晋哥儿如今发了四颗小乳牙,手指头整天都在吮,口水嗒嗒的,娇杏瞧了直皱眉,便给他栓了根桃木棒挂在手腕上,指望他去吮这个,可他偏不去,单单就爱那手指头的味道。
久而久之,也就随了他意,不再拘着他。
过了这一会儿,炭盆上煮着的甜枣汤已经熟了,秋萍盛了一小碗过来,舀了一小勺,吹得温热了才送到晋哥儿嘴边,晋哥儿闻见香味,砸吧两下小嘴,抽出湿哒哒的手指头,乐呵地叫一声,抬了下巴就接进嘴里,喝完一勺,还砸吧两声,啧啧作响。
喝了小半碗,就不让他再喝了,现今快满一岁,娇杏正试着每日喂些辅食与他吃,除了早晚两次是吃奶,其余时间都是做些易消化的糯粥或是汤品与他吃,好在他性子乖,给他吃别的也不哭闹,倒是省了不少事。
因着是在屋里,炭火烤的暖烘烘的,晋哥儿便只穿了件大红色小袄,领上袖口各缝了一圈兔毛,白白软软的,晋哥儿没事就爱去扯它,娇杏抓住他的手,将他提起来,让他扶着床架子学习站立。
晋哥儿已经学了一段时间,不用人扶着,自己扶着床架子也能站一会儿时间,到了时间他就往后倒去,娇杏适时将他接住抱进怀里,晋哥儿便咯咯咯地笑起来。
玉珠、秋萍两个瞧见这派温馨场面,自然也是跟着笑,只要主子乐了,她们做下人的日子也就好过起来。
……
日子一晃,便到了除夕。
除夕以前府里便忙碌起来,张罗备办着各式年货,买鸡、鹅、鸭、鱼肉,添制新衣饰,选购年画、春联等。
又买了不少柑桔、青橄榄等象征吉祥如意的果子回来,摆在桌面上几面上,便是没有亲朋好友可窜门儿,王氏也命人张罗起来,就图一个好彩头。
院里院外都被清扫了一遍,床单帐子也给取下来洗净了再挂上,窗格上贴了新剪的窗花,玉珠是个手巧的,一连还剪出好几个小动物的形象,晋哥儿见了就伸手,捏在手上玩,玉珠只得再新剪一个贴上。
过年喜人的气氛这样浓郁,娇杏却有些意兴阑珊。
到了快饭点的时间,娇杏才起身打理自个儿,因着是年节,自然要穿得热闹喜庆,她便着了件淡红色撒花绫袄,围了兔毛的围脖,袖口上也是相搭的缝了圈白绒绒的兔毛,披上了浅紫的斗篷,怀里揣一个汤婆子,才往上房去。
秋萍、玉珠两个跟在后头,一人抱着晋哥儿,一人在旁看护着。
娇杏到时,一家子基本都到全了,王氏现下也不爱说她了,晓得这是个脾性精怪的,一家子坐下来,位子倒也宽松,因着家里人少,也就没分男桌女桌,全都拢在一块吃了年夜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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