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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刚度啊!浑身湿嗒嗒的,怎么去理发?!”白九棠的吼声更大了,只闻那甚有默契的俩人,即刻恍若初醒的回应道:“噢!那先回弗朗宁公寓!”
“老何,你先送我回会乐里吧,我也得换身衣裳。”至此,苏三终于睁开了眼眸,低声唤道。
“不行!我们的事没说清楚,你不许下车!”
“我没说一定要你今天给我答复,等你想通了咱们再做了断也行!”循着那武断的声源,苏三不可置信的抬起了眼帘。
“我没答复,也想不通!!”白九棠躲开那抹视线,义正言辞耍起赖来。
“大哥?到底先去哪儿?”老何憋不住开口了。
“会乐里!”
“弗朗宁!”
同起同落的撂下话来,两个生死冤家气势磅礴的对瞪了一眼,随即又蓄势待发的沉寂了两秒,谁也不服输的再度开口。
“小仙居!”
“回公寓!”
二度重叠的指令,引得老何满头大汗,永仁颤颤巍巍的转过了头来:“大哥??”
白九棠扫了前排的兄弟一眼,再瞄了身旁的女人一眼,携着一腔难以纾解的郁闷和伤怀,一脚把“面子”二字踩得稀烂,嘶吼道:“苏三!我们可不可不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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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朗宁公寓位于法租界的繁华地段,是一座具有欧洲风情的豪华酒店。
彬彬有礼的门童,手握金属把手,拉开了透亮的玻璃门扇,朝白九棠露出了相熟的笑颜:“白九爷好久未归了!”
即便门童恭敬的垂着眼帘,颇有职业操守,可白九棠依旧因缭绕在呼吸中的焦味,和紧贴在身的绸衫,感到局促和恼火,“嗯”了一声,脸青面黑的领头步入了大堂,直奔电梯间而去。
期间不住回目偷窥苏三,被那勾勒出曲线的湿衫,引得脸色难看,终是忍住不低喝道:“你就不能走快点!?”
一行湿衫湿裤的人,闻言加快了步伐,在金碧辉煌的大堂中央,画过了一道诡异的风景线。
电梯直上五楼,众人尾随在白九棠身后,却消失在一间间房门口,苏三愕然的瞄着那些从容不迫的身影,猜测这里应该是他们的“大本营”。
永仁快步超前,来到509号房门口,掏出钥匙打开了门,转而退去了。
白九棠一脚迈入大门,顿时大声嚷嚷了起来:“真他妈丢人丢到家了!”说罢两臂一展脱了绸衫,赤膊走向浴室。
苏三左顾右盼了一番,退后半步窥视走廊,竟然已鸦雀无声,没了人影。懵懂中不得不合上了房门,来到浴室门口朝白九棠干瞪眼:“我似乎来过这儿,但这是酒店,你怎么径直就上来了?甚至还有钥匙?”
白九棠正拿起一管黑人牙膏没命的朝牙刷上挤,不耐烦的转过了脸:“你刚度啊——”
继之一愣,呆若木鸡的凝视着她,乏力低语:“···过去的事,你一样都不记得了?”语落怔怔的转回了头去,机械的刷起牙来。
苏三这两日的表现,前后不符、逻辑混乱,令人颇感蹊跷,白九棠被种种猜测困扰,紧蹙着眉心努力回顾。
突然间如当头喝棒,满嘴泡沫推开苏三,打开房门含糊的喝道:“老何——去把朱医生给我接来!”
走廊尽头响起了老何苦涩的回应:“知道了,就去!”
苏三一时半会没明白他这是唱的哪一出,注意力都被那管牙膏吸引了,愣愣的迎着返回的身影问道:“这牌子二十年代就有了??”
白九棠豁着嘴,哀伤的瞪了她许久,直到唾沫呈线状下坠,这才吸气醒过了神来,一手扶着她的肩头,一手倒腾了几下牙刷,担心的说道:“什么二十年代?我在刷牙呀!知道吗?这是在清洁牙齿!”
那怜惜的表情,忧虑的眼神,顿时令苏三抗拒起来,沉下脸说道:“你以为我傻呀,我当然知道这是在清洁牙齿!!”说罢愠怒的甩开他的手来,坐到了硕大的法式大床上。
这间房,她来过,亦记得,此时物是人非,令人失落。
“青天白日刷牙,有病!”压下心头的酸楚,口气不禁显得恶劣。
白九棠早在她挣脱了“关怀”之后,一头扎进浴室,胡乱漱了漱口,耳听八方的从里面申诉道:“我满嘴都是泥沙,等会儿怎么吃饭!!”
“你哪来的满嘴泥沙?”身旁的景致,渐渐将苏三引向了初初降临之时,一时间鼻腔堵塞,更没了好气。
“我不是咬那该死的绳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