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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得一会,偎在关大少怀中的黄凤突然间抽身出,对著窗外叫道:「是哪里来的两位朋友,进来吧。」 进来是进来了,不过却是三位:杜剑横、赵思齐,剩下那个自然是朱正昭了。黄凤耳中只听得两人的呼吸之声,杜剑横内力极深,更胜于她,因此她未曾有察觉。 三人都是一身的风尘仆仆,脸色也都不怎么好看,尤其是朱正昭朱少侠。 除了一身的憔悴脏乱,他眼中也带著似悲似怒的泪光,一张小嘴上都是深深的牙印,显是被自己用力咬的。他死死盯著多日不见的关大少,从牙根里挤出一句话来:「我总算找到你了!你好啊!我们落得这般狼狈,你在这里风流快活!」 关大少也是震惊之极,一双眼眨也不眨的看著朱正昭,他真的未曾想到,这锦衣玉食的小皇子竟连这个地方都找了来。他自己也是从京城一路而来,自然知道这路途中要吃多少苦、受多少罪。 朱正昭此时正愤恨不已,对著这个狠心人回想这一路上的辛苦。自他们三人离京以来,一路追踪关大少留下的蛛丝马迹,杜剑横经验极其老道,终是发现了关大少经过之地,更顺著两人更换坐骑的线索,沿路追到这一带来。 到得此地附近,周边市镇再无马匹被偷的消息,杜剑横便断定两人就在近处,带著赵思齐和朱正昭在一个小镇住了客栈,日日等待两人出现。几日前黄凤下山,小小的露了形迹,杜剑横自然是顺藤摸瓜,跟著她查到了这座山上,还跟在她身后一直摸清了他们的居处,直到亲眼见到果然有个貌似关大少的男子才返身而回。 下了山之后,杜剑横对朱正昭说明情势,并不隐瞒关大少跟那女子同住一处、神态亲密之事,只想这位十二殿下赶紧死心。哪知朱正昭虽然伤心,却仍要亲自找上山去,杜剑横大是无奈,只得带著他们两个上山。 朱正昭轻功了得,还稍稍好些,赵思齐乃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爷,爬不上几步便要休息,累得走不动了就要人背,杜剑横背他一会又换朱正昭背,三人总算是磨磨蹭蹭的爬上了山。 到了那间陋室附近,杜剑横为免打草惊蛇,让他们二人在原地等待,他一人先去查看,当时看到的便是两人抱在一起的亲热之态。杜剑横心中暗叹,干脆带了朱正昭自己来看,看清了也好彻底死心。 三人一起过来不到片刻,黄凤便察觉窗外有人,但那时朱正昭已明明白白看到了两人亲密依偎的模样。眼见为实,这番冲击委实太大,想著这些日的流浪奔波,到头来只看到这样伤心的一幕,朱正昭一颗心冷热交杂,忍不住自憎自厌,只恨不得咬死自己才好。 他伤心愤怒之中说了那么一句恶言,关大少都只愣愣看著他并不回话,他千里迢迢而来,第一眼见到关大少便是此人已「移情别恋」的铁证,这当口还连半句话也没有跟他可说的,心中更是气极,却仍是强自忍住满腔怒气一个字一个字的开口道:「你对我说过,不会恋上旁人!所以无论耳中听到了什么,我都不相信!我要听你亲口告诉我,你到底──当我是什么?」 关大少嘴唇动了一动,立时又紧紧抿住,脸上的神情暧昧难明,似喜还悲,又颇有些犹豫不决之意。 朱正昭一直凝视他面容,迟迟得不到他的回答,眼中所见渐渐变得模糊一片,数日来的委屈怨恨终于决堤,手腕一翻便现出那把匕首:「你好!你竟没有一个字可以对我说!那便再不用说了,我们今日就死在一处吧!」 他扬起匕首抽身就上,立在一旁的三人都吓了一跳,黄凤与杜剑横赶紧拦阻,一个冲上去牢牢抱住他的腰、一个使劲掰开他的手抢下匕首,赵思齐也大声劝他不要冲动行事。他此时哪里听得进去,只凭一口血气拼命挣扎,四人间登时闹哄哄的乱成一片,反倒把关大少撇在一边了。 猛然见著了朱正昭,关大少本就心烦意乱,几人再这么一闹,他更是头痛不已,待到房里响起「砰当」、「乒乓」之声时,他终是提起中气大喝一句:「住──手!」 说也奇怪,他这声大喝下来,凶暴不已的朱少侠立刻停止了挣扎,那两人齐齐松了口气,也同时放开了手。 关大少长叹一声,一双眼万分温柔的看向了朱少侠,嘴里轻轻的说了几个字:「阿昭,过来。」 只见朱少侠眼眶一红,瘪著一张嘴奔了过去,关大少两臂一伸,他便像只听话的小猫般主动钻进那个温暖的怀里。 关大少摸摸他的头发,再摸摸他的脸颊:「……你瘦了。」 就这么两个小小的动作,一句平常的话语,朱少侠却「呜」地一声哭了起来,忍到现在的眼泪全都倾泻而出,一颗脑袋只管在这狠心人胸前粘来蹭去。 关大少轻抚著他这颗很不老实的脑袋,又叹了一口气:「阿昭,你可知你一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