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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就是好的了?我看哪。还是那些士绅们不满自己家的利益被大人削夺,这才恶言中伤。他自己因为土改的事做的太猛。早就有不少御史在京师上书弹劾于他,虽然被张华轩用办法压了下来,不过显然还记恨在心,这个时候提将起来,自然也是满腹愤慨。
张华轩微微一笑,笑容里有种说不出来地味道,看的众人一征,各人只听他又道:“舒城的事出乎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诸位都是淮军效力,都有官职在身,和兄弟一处应该也只是求个升腾,舒城的事出来,朝廷日后对兄弟如何处置尚不清楚,所以若是有求去之意,但请直说,不妨事的。”
他说罢咧嘴一笑,一嘴白牙在昏黄的灯光下闪闪发光,刚刚那一番话说的极有诚意,就差是潸然泪下了,可惜眼前的这些个幕僚谁不知道张华轩的为人?甭看他说的极有诚意,可事实如此,估计是与他话语间表达出来地东西相差万里了。
薛福成与薛福保兄弟相视一笑,他们是幕僚中最坚定的保张派,也是怂恿张华轩造反起兵的始作俑者,舒城之变以后,等于是张华轩必须走上造反这一条路,最少也是一个割据地局面,对他们来说,自然是要算上一份首先拥戴的功劳。
阎敬铭若有所思,丁宝桢双眼看天,刚刚他表态的有些问题,现在正在后悔,沈葆桢满脸忧虑,翁同书则是板着脸不语。其余几人在亲疏关系上远不如这些人重要,诸人不语,其余人当然也是噤口不语,一时间房内便的寂静下来。
其实幕僚们的表现完全不出张华轩地所料,与那些坚定甚至是狂热地淮军将领与中层军官们相比,幕僚们的出身决定了他们地立场不可能迅速的转变过来,在清朝越是得益越大的,便越是不想改变。翁同书已经做过方面大员,其余是当朝大学士,就算是造反成功,翁家的地位又能提升多少?造成的成本过高,收益与成本不能成正比的时候,那么选择就是不言而喻的。
不过张华轩此时显然已经不能给这些人选择的权力,他手里的人才太少,求是学堂的的成果最少也要等上两年之后,他等不了这么久。
就在房间里沉默下来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突兀的脚步声响,在张华轩议事的时候,张府的下人从来不敢打扰,而这一次在外面传来的脚步声明显很响,显然并不是一个人所能发出来的响动。
由于刚刚提到了舒城之变,面对突如其来的响动座中的诸人都很紧张,不少资历浅的幕僚甚至满脸苍白,其余诸人也是面露紧张之色。张华轩自然知道外面是出了什么事——他一笑起身,向着各人道:“想必是五常带着诸将到了。”
果然也是如此,等两个张府的下人推开房门,却正是张五常带着大票的淮军军官守在门外,一见张华轩出来,张五常行了一个军礼,然后道:“大人,今晚要处置逃兵等一干人犯,淮军哨长以上已经全部在城外候着,请大人示下。”
天早就黑的透了,此时半轮弯月悬在半空,洒下一点若有若无的月光,大票的淮军将士都打着火把等候在府中,一见张华轩出来,上千人一起行淮军的新式军礼,整个府门内外只听得啪啪作响——那是敬礼时发出来的声响,只听他们一起暴喝道:“大人安好。”
“好,诸位免礼。”
虽然要处决一大批人,张华轩的模样儿却是一点也没有变化,信步而出,甚至有那么一点悠然自得的味道。
在张五常身后,是淮军的大票将官,王云峰、苗以德、张树声、刘铭传等管带一级的站在最前,然后便是帮统、副统、哨官、哨长,挤挤挨挨的站满了整个院子,不少低级别的军官没有资格进张府的大院,直接干脆就站在了街上。
连络到舒城之变的小道消息,街面上早就空无一人,附近的所有居民都闪电般的躲进了自己家里,关上房门用东西堵死,还有不少人家选择躲到地窖或是床底下。
就是站在张华轩身边的那些幕僚也都感受到了磅礴的压力,以当时的军队而言,没有纪律没有姿态或者什么都没有都并不出奇,可怕的是淮军什么都有,军纪与军姿形成的气场让人有很强烈的恐惧与压迫感,而崭新的军服与闪闪发光的铜军扣形成了一个漂亮的整体,可以说,今晚的军官们如果扛上火枪打上刺刀,就会使不少人的第一反应是选择落荒而逃。
对于张华轩来说,此时唯一的感觉就是一个字:爽。
他是这支军队的缔造者,所以这支让人看成洪水猛兽般的军队只能让他感觉骄傲与安全,淮军在手天下我有,到了这个阶段,其实在心底已经有了这样的成算与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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