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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鼻子老外扮了個鬼臉。
又故意和錢絮禮貌地招手離開,「你的朋友不像你。」
從那以後,錢絮肉眼可見顏莉的怒火不再對準著沈祈一人,而是對著全紐約的所有禿子。
「你知不知道他這頭髮為什麼長不出來?」顏莉的目光變得前所未有地惡毒,「就是因為這張臭嘴!」
錢絮不得不承認,顏莉是個有本事的,她的注意力確實被轉移了不少,在傷心欲絕的邊緣發覺有人大吵大鬧還不錯,至少,這個世界不止是自己一個人停留在無盡的悲傷當中。
事情或許有大有小,但這一刻她們哭喪著臉望向對對方的時候,錢絮終於在這一整天袒露出了真正的情緒。
她掌心的水晶球也在炙熱,在發光,在呼喚著她回憶起曾經的自己是如何笑的。
第6章
聖誕節前,紐約的酒店公認是最難定的,這會兒沒有預約的話,身價不菲的顏大小姐也犯了難。
顏莉仰天長嘆,有一絲中國人身上特有的悲愴,「地球毀滅吧。」
又過了會,她的憂傷漸漸消失,冷不防地提議道,「實在找不到住所,我就回禿頭店裡睡覺。」
「啊這……不大好吧。」
兩姐妹頓時無暇顧及心緒了,錢絮將水晶球藏好,兩人重新在這個酒店的大堂又問了一遍,「有沒有多餘的房間?」
前台一如既往地搖了搖頭,滿臉的不好意思,「不過距離我們一公里,有一家溫泉度假酒店,規格比我們更高,網上並不顯示它的入住率,你們可以去那裡問問情況。」
她退還回錢絮和顏莉的證件,「不過,那家實行私人會員制。」
顏莉一把拽著想要在酒店大堂打發過一夜的錢絮,她渾身上下打滿了雞血,「不行,姐妹帶你出來玩絕對不能讓你將就。」
這個點uber的車還要等上良久,最快的辦法當然就變成了步行過去。
真走到路上,顏莉已然累得半死,橫跨經過曼哈頓的中央公園的時候,她恨不得直接鑽入花叢里當一晚的流浪漢,「我後悔了,早知道我們就在大堂等一晚上了,明早說不定就有空房間了。」
「還有幾步路啦。」錢絮在絕大多數的關係當中仍然扮演著耐心的角色。
快到終點的時候也正是顏莉快要咽氣的時候,「我不行了……明天我要罵死李惜音這個壞女人,我都跟她說了要過來,她竟然不給我提早訂房。」
「這個節日到處都不好訂,也貴。」錢絮體恤道。
她們仨是高中同學,恰巧通過同一個機構申請的留學簽證,自然而然地熟絡了起來。
李惜音學在紐約,而她和顏莉在俄亥俄。
其實,李惜音的家境是他們三個人當中最差的,平常多餘的時間都在勤工儉學,之前在淘寶上給其他學生做口語一對一的老師,之前不知道和客戶鬧過什麼矛盾,後來這個活也沒了;錢絮因為當時要兼顧孩子,所以她體驗過沒錢的日子,方才知道這種生活的煎熬,她當然無法指責自己的朋友。
顏莉悶悶不快,「就先墊一墊錢,我又不是不給她。」
她們倆總算是走到了這個隱沒在繁華邊上的頂級溫泉酒店,靜靜深夜裡,這酒店藍色的如流火的燈光是她們今晚最後的希望了。
那燈光著實漂亮,璀璨得如同另一個世界的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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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沈棲月和沈棲年的機票出發時間還有半個小時。
t4休息室。
沈棲月從灰色的蟲洞沙發上跳了下來,三步並作兩步急切地走到了她哥哥沈棲年眼皮底下,對著正在發呆的沈棲年翻了個大白眼。
「喂,我們都要回家了?」
「你怎麼這幅沒精打采的鬼樣子?」
她交叉的雙臂合於胸前,在沈棲年面前來回晃悠。
「回家?」
「家」這一個詞對於沈棲年來說是陌生的,他一直認為和爸爸,和錢絮在一起的地方稱之為「家」,告訴他家這個概念的是錢絮,教會他家怎麼拼寫的也是錢絮。
他並不清楚這趟出行意味著什麼,但是從父親冷漠的態度里已經可以覺察得知——
如果回家的話,很長一段時間不會和錢絮見面了。
昨天晚上,小傢伙很明顯並沒有休息好,當他鼓足勇氣來到爸爸的房間,沈祈卻告訴他,他們要回國,會開始他們的新生活。
「那我們的新生活里還會有錢絮嗎?」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