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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千雪眉心紧蹙,幽幽道:“我之前倒是疑过纯妃,可三皇子夭亡后,我便觉着她也是无辜受害之人。我同你一样,心里更多是往贵妃与舒妃的身上猜。”
姜子君啐了一口道:“真真事儿报应不爽,只可怜了三皇子。”她这番话落,云千雪微一偏头,心中不由得拂过许多往事,一时默默。姜子君便是接言道:“咱们直接将她并着裴氏、周氏与方司正拉到皇上面前,四面一对质,我看她还有什么可抵赖的。”
云千雪目光幽沉,冷然问姜子君道:“这么些年,有多少人被她害了性命?”
姜子君微怔,随着云千雪这话想下去,一时心内恻然,“一双手横竖是数不过来了,她当得上天下最毒之人。总归老天有眼,这辈子做下的孽,或早或晚总要偿还。只不过,我极想问一问她,她这样狠毒的谋害别人,到底为了什么。那些人,可曾有一人得罪过她,可曾有一人害过她。她又为什么来害苏家,处心积虑,处处算计谋害你。”
云千雪并不能回答出姜子君的话,只是微微抿唇道:“到时候,我让她自己说出口。”
日子渐渐到了万寿节,因着前方战事吃紧,霍延泓只吩咐一切从简。又逢四月初四是六皇子的生辰,京城的几大戏班子从四月初二入宫,在宫中的畅音阁盘桓了数日。
云千雪与姜子君这几日极有兴致,连着几日黄昏都留在畅音阁看戏。到了四月初九,元妃嘱咐人特意编排的一出儿大戏正出来了。云千雪兴致高昂,邀了六宫上下的妃嫔一同观赏。日渐西斜,云千雪早早的到了畅音阁,戏台子上戏子咿咿呀呀的排演,身上穿着的戏服与平常常见的那些戏目的戏服大不相同。
她端坐在正对着戏台的看台上,听着戏子断断续续的练习着戏文。手指伴随檀板的声响在椅上轻轻的扣着。
黄昏夕阳如火,将琉璃砖瓦染得发红。除去云千雪坐在坐上外,整个畅音阁里的看台都是空落落的,台上热热闹闹的排着戏,这样的景象,让人瞧着尤为诡异。
“纯妃到——”此刻畅音阁门外递声进来。
云千雪坐在原地不动,抿唇笑了一笑,极轻缓的开口,“主角儿到了。”
纯妃缓步走进,见四面皆是空旷,心里顿觉奇怪。却仍旧款款进前,带着平日里最常见的清新笑容,恬淡而雍容,与云千雪见了平礼。云千雪笑吟吟的起身,向她行过礼,曼声道:“纯妃倒是来的早!”
王茜萦微笑道:“听说元妃邀了六宫上下同来看新戏,怎的不见有人来。”
云千雪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一众戏子,抿唇自然的笑道:“纯妃来早了。若不是怕这新拍的戏有什么差池,我只怕也要晚到一回儿。”
王茜萦一怔,旋即笑问道:“不是申时三刻?”
云千雪讶然含笑,否道:“是酉时三刻,想是宫人记错了。”
王茜萦心中更是奇怪,却也不多言,转头看向台子上排戏的戏子,道:“我瞧着都是花旦的扮相,全是女旦,没一个小生,倒是新奇的很。”
“纯妃看差了,那还有两个娃娃生。”云千雪轻柔的向着舞台的角落一指,婉然开口。王茜萦闻听这话,细细的看着戏台上的布置。但见上面的桌案上,摆着十数种小物件儿,她离着不算近,倒也瞧不大清楚有什么。
另一边是从梁上结下的三个秋千,三、四丈远的地方,摆着数张桌椅。纯妃瞧着这情景,顿觉无比眼熟,可一时又想不起来是在哪儿见过的。
云千雪粲然含笑,道:“我现下让她们排演起来,还要纯妃替我仔细的瞧一瞧,品评品评,这一出儿戏排的好不好,精不精彩。”
王茜萦温然颔首,十分得体的笑道:“我倒是不懂这个,瞧个热闹罢了。”
云千雪一时未作言语,只偏头睇了小回子一眼,立时听见小回子扬声喊道:“鸣锣,开戏!”伴着这清亮的一声,台上鸣锣敲鼓,檀板相撞,丝竹之声缓缓散开。
十数个装扮各异的戏子身姿款款的走上台来,先朝着云千雪、王茜萦两人跪地行了一礼。
此时间,一女旦衣着极是素淡,上前唱道:“春风扶绿染红了杜鹃,那庭院中,烟丝醉软。荡秋千兴高,却被金银彩头铜臭染,闲凝眄,听生生燕语暗嘲讽,听呖呖莺声明讥笑,累煞了人。”
王茜萦骤然听闻这话,十数年前的回忆蓦地撞进脑中,惊得她脸色变了又变。这台上摆设与诸人,皆是当年在西苑围场之中,一众贵女荡秋千时比彩头的景象。
这女旦唱完,退后几步,又有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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