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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套;仍吵闹不止。局头一声令下;打手们蜂拥而上;操起斧把乱打。混混儿立即躺倒在地;两手抱后脑;胳膊护住太阳穴;两条大腿并紧;侧身而卧。倒还要倒在门口;拦住去路。倒下后;口中还恶骂不止;为的是刺激赌局局头等人;好叫他们将自己痛打一顿。打够了;局头吩咐打手们住手。这时另有人来问明受伤的混混儿的姓名、住址;用门板将他抬回去治疗、养伤。按当时天津地方的规矩;赌局局头还要亲自登门探病;送钱送礼。痊愈后;赌局每天给予一两吊钱津贴。只要赌局开一天;就要给一天津贴;这叫〃拿挂钱〃;或叫〃拿毛钿〃。这是用送上门去挨打的方式搅赌局。
另有一种搅赌局的方式;讲起来叫人简直不敢相信。混混儿闯进赌场;到赌桌前操刀割下自己大腿上一块肉;作为押注。有的宝官二话不说;从自己大腿上割下一块三倍大的肉;作为赔注。如混混儿赌输了;宝官将混混儿的腿肉拎走;混混儿就占不到便宜。只好使出另一招;就是进行挑衅;有意招来毒打。有的赌局局头怕把事情搞大;赶快对混混儿赔笑说:〃朋友;咱不过这个耍儿。〃并吩咐手下:〃快给这位朋友上药!〃有人便拿来〃药〃——一把盐:敷在混混儿的伤口上。混混儿尽管疼痛难熬;也要装作不在话下。敷过了〃药〃;赌局劝解一番;答应每天支付津贴;混混儿才肯收场。混混儿送上门挨打;要让人打出个名堂来;方能得到赌局每天开给津贴的报偿。如打得不重;或打时忍不住哼了两声;混混儿就达不到目的;有时还要被奚落。
这就是赌棍和流氓相遇;演出的一幕丑剧。
混混儿集体搅赌局的事;也时有发生。一伙混混儿;冲进赌局;掀翻赌桌;砸坏家具。宣称:今天要来接收赌局。赌局打手在赌局局头指挥下;一拥而上;双方展开恶战。交战结果;如赌局败;则赌局局头就带着手下人弃赌场而去;赌场为混混儿所占领;如混混儿输;他们便乖乖地撤走;赌场仍为赌局局头所有。要是双方相持不下;就会由局外人从中调解;以混混儿跟赌局局头共同占有赌场而了结纷争;混混儿算是达到了目的。这种集体搅赌局的场面;真有点像群狗抢啃肉骨头;你咬它;它咬你;难分难解。
吃人魔窟民国时期有赌博嗜好的人不在少数;他们中谁都想一夜之间发横财。固然有通过赌博成为暴发户的;但那毕竟是极少数人。他们都是些黑心的赌场老板;狡诈的流氓赌棍;赌博集团骨干分子;赌场实权在握的职员;赌场聘用的无孔不入的〃进客〃、〃航船〃之流;跟赌场串通作弊的赌徒;等等。绝大多数是必输无疑。输的情况不一样;有的赌输了随身所带现金;也就歇手了。有的输得囊空如洗;偏不认输。越输越想赌;这大概是这类赌徒的共同心理吧。没有钱可押;就向赌场上〃放包人〃(专放赌博款的高利贷者)借债。而一旦跟〃放包人〃打上了交道;就如妖魔缠身;摆脱不掉。有一种赌博高利贷叫〃八撞十〃;即借10元钱实际只付给8元;另2元作为利息先行扣下;但在还债时;还10元是分文不能短少;并且限定一天内归还。隔日还款;即加利息半成至一成。借了款再赌;又一次输了;就只好廉价变卖衣物来还债。衣物卖光了还偿不清债务;便只得变卖田地、产业。输得极惨;死不回头的赌徒;甚至有卖妻鬻子的。当然;还有比这个结局更悲惨的;一些人赌到最后;或是悬梁自尽;或服毒自杀;或投河而死。倾家荡产;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这就是很多赌博者的归宿。
安徽合肥有一个姓陈的人;祖传房屋、良田颇多;家境富裕。但此人嗜赌;几年之间即将田地房产变卖殆尽。其妻屡劝不听;绝望之余;竟上吊而死。死前留下谏夫诗十首。
其一云。
是谁设此迷魂阵;笼络良人暮作朝?
身倦囊空归卧后;枕边犹听梦呼幺。
其二云。
焚香宝鼎祝苍天;点佑良人性早迁。
菽水奉亲书教子;妾归泉下也安然。
妻子的死并没有使陈某痛心疾首;翻然悔悟。老天爷是更不会〃点佑〃
他了。陈某没有照他妻子所说;在家服侍父母;教导子女;克尽为子、为父之道;而是狂赌不止。后陈某沦为乞丐;流落他乡;不知所终。
合肥还有个吴某;曾毕业于保定军校;在其兄吴新田手下任职。1920年后;携巨资返乡定居。刚回乡时;貂冠狐裘;气派不凡;广置良田、华屋;富甲一方。他日日夜夜为〃方城之战〃;赌博劲头没有减弱之时。几年之后;竟一贫如洗;不齿乡里。其女一再央求他不要再赌;他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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