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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鹰嘴豆酱为佐料,还有堆得小山一样的无花果和糕点。
这种场合也缺不了酒,如果不是拉姆瑟斯在一旁对着舞女评头论足,一切都会非常美好,这个对女人显然有着非同一般兴趣的男人拉着赛那沙看一名巴比伦的舞女:“你看,看她的胸部和臀部,就像河水退去之后露出的湖心小岛……”
赛那沙以为涉外宴会原该更高级一些、更正式一些,谁来告诉他,为什么他会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队长的陪伴下,在一间乡下小酒馆里吃着乡间美食,观看乡间舞女的表演?
这十多名舞女蒙着轻薄透明的亚麻面纱,在大厅中央扭动着身体,她们个个浓妆艳抹,画着粗厚的艳蓝色的眼线,嘴唇涂成朱红色,披散的头发上别着莲花,手腕与脚踝上都是重重的环饰,都是相对廉价的黄铜。客人们看中哪个,就在盘子里扔下足够的钱,随意取用带着强烈酸性的金合欢木刺的避孕药,就可以和舞女去小房间了。
拉姆瑟斯显然也和其中一个对上了眼,表示自己去去就来,赛那沙不好说什么,只能与侍从们喝闷酒。不过埃及的酒还是非常可人的,即使这样的小酒馆,用尼罗河水所酿的啤酒也是非一般的浓香淳厚,还有蜂蜜味、椰枣味等等可供选择。
喝着喝着,赛那沙的眼睛就不由自主地闭了起来。
有冰凉的水滴滴在赛那沙的额头上,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又滑到嘴角,赛那沙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高大的身体蜷缩着睡在一个窄小的木箱子里。
他扶着外壁艰难起身,晃了晃晕迷的脑袋,慢慢习惯了黑暗,他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棺材里。
10第十章
赛那沙发现自己躺在棺材里!
还是彩绘的人形棺里!他一个激灵,手一撑就从棺材里翻了出来。他所处的地方似乎是一个长条形的山洞,远处有一星点的灯光,但你不知道那道灯光有多远,就像你不知道天上的星星有多远一样。
赛那沙动了动僵硬的脖子和四肢,慢慢直起身体,克服那阵头重脚轻的感觉,开始慢慢往灯光的方向走。
他心里隐约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想必那位尼罗河三角洲的防备小队长非常讨厌西台人,才会想这么一个死不了人且阴损的招。兴许说死不了人为时过早,如果有人故意挑起两国纷争呢?这不是替他连棺材都准备好了?
山洞甬道里坑坑洼洼,光线又昏暗,饶是赛那沙也只能扶着洞壁慢慢走。墙上有一层滑溜溜、油腻腻的东西,他也顾不得了,这个山洞里还弥漫着一股很奇怪的甜香味,赛那沙隐隐猜测到了什么,心头有作呕的冲动。
他不由加快了脚步,却踩在一个软绵绵的物体上。他低头看去,发现是一个凹坑,坑里躺着一具新鲜的木乃伊,恰好将坑填平。这可能是个年轻的姑娘,死了不久,堪堪做了防腐的处理,就是那股腥甜的松香油脂味。孔雀蓝的眼线画得她的眼睛老大,可脸上都是青黑色,挖脑髓的钩子还插在她鼻子里,赛那沙一脚踩在她腰侧的切口上,里头内脏已经取走了,感觉空荡荡的。
赛那沙收回脚,转头看了一下,发现自己所在的位置多了很多停尸的平台,大大小小的木乃伊填满了这里的空间。
如果拉姆瑟斯想让他吓得屁滚尿流,恐怕要失望了。赛那沙是西台的一员先锋勇将,他平日里开朗亲和是没错,但是一样是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勇士,他见过比这惨烈百倍的情景,死在他剑下的人同样难以计数,他当然不会害怕几具尸体,就是有些难言的……恶心。拉姆瑟斯并非毫无收获,他恶心到赛那沙了。
赛那沙拳头握得“咯吱”微响,急切地想要找拉姆瑟斯算账。
他已经快到出口,能够闻到特有的夹裹着沙子的埃及的夜风,那一点灯光是工匠留在这处死亡之家的,但不知为何,工匠全都不见了踪影。赛那沙就着灯光打量双手,发现自己从墙上刮了一层厚厚的油脂,周身蔓延着和木乃伊一样的味道。他从来没有像这一刻那么渴望过尼罗河,他恨不得立刻跳进去,将浑身的脏污全部洗净。
他狠狠地“啐”了一口:“该死的埃及人!”
像是在回应他的咒骂,一座靠在墙上的棺材突然在赛那沙的身后打开一条缝,赛那沙只觉得脖子后面寒毛竖起,多年在战场上锻炼出来的直觉让他身子微微一侧,一道凌厉的寒光已经带下了他的一缕头发。
见一击不成,那个戴着木乃伊面具的人突然从棺中暴起,矮着身就地一滚,却是执剑从下往上斜里刺出来。
赛那沙的腰弓起,整个背部绷得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