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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再用清水洗一洗。”
彩鹃哆哆嗦嗦递过去,还不敢撒手,“这……这太……”
“害怕就闭上眼睛。”玉仪都快喘不过气来了,没力气啰嗦,举起剪子要往自己脚面划去,奈何整个左腿都麻木了,根本够不着。心里不由一阵气急,恨恨道:“谁来帮我一把,不然……万一死了也是个屈死鬼。”
丫头们面面相觑,犹豫着不敢上前。
“我来!”问棋哭着扑到床边,“以前我在家杀过鸡……我会用刀……”抽抽搭搭抢了剪子,“反正都是我害的,让我死了去替小姐吧!”
“划个十字……挤了,再用清水……”玉仪话未说完,脑子一阵剧烈的晕眩,身体向后一栽,顿时人事不省晕了过去。
“小姐,小姐……”彩鹃自八岁做小丫头起,就一直伺候玉仪,又从孔家一路跟到了京城,如今再一起返回苏州。除了玉仪已故的乳母崔氏,便数她跟在身边最久,主仆二人感情最深,当下嘤嘤哭出声来。
外面扶琴、吟书几个不知所以,听见哭声还当玉仪活不成了,吓得魂飞魄散,一则为小主人伤心,二则为自身将来担忧,纷纷跟着哭了起来。
一时间,二层画舫内哭声大作。
此时天渐渐黑透了,岸边稀稀疏疏亮起了灯。离孔家画舫不远处,悠悠然驶来一艘稍小一些的画舫,上面灯火通明,每一盏灯笼都写着一个“江”字,在夜色中闪烁着灼灼光芒。
画舫东面,坐着一位衣着华丽的年轻公子。
一身暗红色的刻丝团纹锦袍,领口、袖口皆以素绫压边,上面再用金线刺绣,形成连绵不断的藤蔓花纹。唯恐旁人不知道他有钱似的,束发上还别了一只黄澄澄的足金簪子,再以一颗硕大的祖母绿饰之,看上去活像一只华丽丽的孔雀。
此刻这只孔雀眉头微皱,喝道:“过去瞧瞧,前面的人是怎么回事?大半夜鬼哭狼嚎的做什么?”
“六爷不必烦恼,想来是人家出了什么事儿。”说话的是一位青年男子,剑眉凤目、身姿如松,透着一种世家公子的从容,“若是能帮得上忙的,咱们就去帮人一把,若是不耐烦,离远一点停泊便是了。”
“随你,反正是你的船。”
不多时,江家下人回来报道:“前面是豫康公主府的人,护送公主的外孙女孔小姐回苏州,不料被虫子咬了,仿佛有些不大好呢。”
“原来是豫康公主的船。”江廷白多看了一眼,笑道:“难怪这么气派。”
“气派什么?”罗熙年颇为不屑,嘲道:“不过是个空壳子的破落户罢了。”
江廷白知道他心情不好,不去接他的话头,只是道:“不知道是什么毒虫,居然这般厉害。正巧我兄长得了几盒稀罕药膏,让我回家一起捎走,里面有一盒子,说是能解百毒呢。”
罗熙年嗤笑道:“人家被咬了,与你何干?偏你爱管闲事。”
“爷”旁边斟酒的美人娇声浅笑,声音宛若银铃,“江公子这叫急人所难,乃是仗义之举,怎么能说成是管闲事?”
“琼姿姑娘过誉了。”江廷白微微一笑,“都已经碰上了,总不好眼睁睁看人死,倘使救人一命,也算做了一件善事。”
罗熙年懒洋洋道:“真是闲的。”
江廷白并不动身,而是道:“既然人家是孔府千金,我去不方便,还得有劳琼姿姑娘辛苦一趟。”
“罢了,救人要紧。”琼姿在旁边咯咯娇笑,站起身来,“妾身这一去,若是能够帮上孔小姐,他们那边也安静一些,爷也好早点安歇。”
“去吧,去吧。”罗熙年挥了挥手,眼皮也不抬道:“不用拿话哄我。”
琼姿上了公主府的画舫,说清楚了自己的来历,又道药膏或许对解毒有用,顿时令方嬷嬷等人大喜过望,只道天无绝人之路。
请来的大夫看过药,点头道:“的确是解毒的膏药,眼下我也没有更好的,只能先将就试一试。”一面命人拿去涂抹,一面又开了一副口服汤药,叹道:“事已至此,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方嬷嬷颤声道:“多谢姑娘相救之恩,等……等我们小姐醒来……”原是要说道谢的话,却因担心玉仪的安危,哽咽几次都没把话说完。
琼姿连忙避开,“当不得,不过举手之劳。”心里忐忑不安,看那孔小姐的情形,似乎中毒颇深,小腿上已是一大片青紫之色。也不知道这药管不管用,若是有用还好,若是救不活那孔小姐,自己回去没准还要落埋怨。
六爷一向都是个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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