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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传染了流感。没有什么能比一个人病倒在旅馆里更使人不舒服了。我住的房子的客厅在一楼,而卧室却在三楼,没有仆人服侍我,甚至没有一个人能为我送张便条,或遵医嘱为我取来必需的东西。但你回来我就不害怕了。可是在随后的两天里,你却把我孤零零地留在旅馆里,既不关心,也不照料,什么都没做。我不是想让你给我买什么葡萄、花、迷人的礼物,而只不过想让你帮我解决一些必需品:我甚至连医生为我定购的牛奶都得不到,也喝不到柠檬汽水。而且,当我请求你从书店为我买一本书,或者,如果书店里没有我想要的书,就随便为我选一本其他什么书时,你竟然连书店都从未去过。结果,当我一整天都没书可读时,你却平静地告诉我你已为我买了一本书,书店答应很快就送过来,后来我才偶然发现,你说的这种话自始至终都全是谎言。这期间你当然全花我的钱。在星期六晚上从早晨起你就把我一个人留在旅馆里没有一个人照料我,我请求你晚饭后回来,与我一起坐一小会儿,你用一种生气的腔调和不礼貌的方式答应了,可我一直等到晚上11点,你都一直未露面,于是我就在你房间里留了张纸条,只是想提醒你别忘了自己的诺言以及你是如何履行诺言的。凌晨3点,我因为睡不着,又口渴得难受,就自己在又黑又冷的夜里顺着楼梯走到客厅,想在那儿找点水喝,而我却找到了你!你用一种只有冷酷的、没受过教育、没有教养的人才能说出的恶毒的话攻击我。你用利己主义这种可怕的炼金术把你本该有的悔恨化成了狂怒。你指责我要求你在我生病时陪着我是出于自私,谴责我阻碍了你寻欢作乐,试图剥夺你享乐的权利。你告诉我我知道你说的是实话你午夜回来只是为了换衣服,你还要出去到你希望可以找到新乐趣的地方去,而我因为给你留了那张纸条,提醒你,你在这一天一夜里完全忘了我在生病,所以就剥夺了你想得到更多快乐的欲望,使你得不到更多新鲜的快乐。我带着厌恶回到楼上,直到天快亮时才睡着,而天亮许久后我才能设法压下发烧带来的干渴。11点,你走进我房间。在刚过去的争吵中,我禁不住想到,我只以自己的一张纸条就在一个不寻常的晚上把你看透了。第二天早晨,你恢复了常态,我自然等着听你用什么借口来解释自己的行为,用什么方式来请求我的宽恕。你心里也知道,不管你做了什么,这种宽恕始终是在等着你的,而你对我会一直宽恕你这件事的绝对信任是你身上存在着的我一直最喜欢的东西,或许也是你身上值得人喜欢的最好的东西。因此,你不但没有向我道歉,反而开始以更激烈的语气和固执重复了与上次同样的争吵。最后,我忍无可忍,让你立刻离开我的房间,你假装走了,但当我从枕头里我本是把头埋在枕头里的抬起头时,却发现你仍站在原处。你残忍地笑着,歇斯底里地狂怒着,突然向我走过来。顿时,恐怖遍及我全身,我不明白这到底是因为什么,但我立刻跳下床,赤脚穿过二层楼梯到了客厅,直到我摇铃叫来的房主向我保证你已离开了我的卧室,并且答应随时可以听从我吩咐时,我才离开客厅。一个小时后这段时间里,医生来了,当然发现了我正处于一种绝对紧张的衰竭状态,并且发现我比开始时还烧得厉害你一声不响地回来了是为了钱拿走了你能在衣柜里找到的一切以及披风,带着行李离开了房子,你还要我告诉你在你走后的两天里悲惨、孤独、生着病的两天我想到了你身上的哪些东西吗?还有必要让我说明,我当时清楚地看到,即使再继续与你这样的人认识都是对我的一种侮辱吗?还要我告诉你我当时认识到我们最后分手的时刻已经来到、并且认识到这是一种极大的解脱吗?还要我告诉你我知道自己将来的生活与艺术会在任何一种可能的方面都更自由、更好、更美吗?尽管我病着,但我感到很轻松。〃我们必须分开〃这个事实使我心里很平静。到星期二,我的烧退了,我生病后第一次下楼吃饭。星期三是我的生日,我的桌上堆放着电报和信,其中有一封信一看就是你的笔迹。我带着一种对自己的悲哀感打开了信,我知道,只要你说了一句漂亮的话,表示你对我的爱,或者,只要你有一个字表示悔恨,我都会让那件不愉快的事成为过去,让你再次回到我身边。但我完全被你欺骗了,我过去低估了你。你在我生日这天给我的信里,精心地重新像前两次发脾气那样大耍无赖。你不分青红皂白地、狡诈地、耐心地攻击我,用低俗的玩笑嘲弄我。你说,你在这件事的全部过程中,惟一感到满意的是你在离开〃格兰特旅馆〃之前用我的钱吃了一顿午餐!你祝贺我突然离开病床逃到楼下去是明智之举,〃对你来说,那是一个丑陋的时刻,〃你说,〃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