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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渝生夹着包对姑娘说,莫说山脚下你们那些棚房,建设厂那些红砖苏式杏黄楼杏黄苏式杏黄楼都要拆迁。
周渝生很不好意思地又到坡地上来了。姑娘和周渝生站在坡地的一条小径上说话。作为甲方代表,周渝生是有权过问工期进度的。周渝生走过去的时侯,听见姑娘在说:“周渝生,我就等你们来强拆了,来把我的电断了,水断了!你们不满足我的条件,家,是不会搬的!”周渝生说:“要断你的水要断你的电,早断了!”“那怎不断?我和嫂子一家就等你们来断!死猪不怕滚水烫,不给两室一厅,家是不会搬的!”
周渝生把一个棕红色的包换到了左边的胳膊下。
姑娘开玩笑对周渝生说:“周总,你那个包包很值钱喽!”
周渝生倏地回过神来,惊奇地看了姑娘半天,没有说一句话,斜了斜嘴,似乎放松了一下紧绷的神经。姑娘也没有了心情再将泥土挖下去,说:“周渝生,你头顶上有一只蜻蜓呢!”周渝生取下那个棕红色的包,去拂走蜻蜓。这一时刻的周渝生忽然感到牙齿缝里有一样东西,他从包里取出一根牙签往牙里掏,那小小的一点点余在周渝生牙齿缝里的肉末,在周渝生千辛万苦的掏汰中,一直不肯出来。姑娘递给周渝生一根发夹,发夹终于掏出了肉末,那东西在阳光下迅速失去了光泽。
周渝生夹着一个包。姑娘对周渝生说:”现在夹包包过时了哟!周渝生!”
周渝生刹那间脸又红了。
离开的时侯,姑娘对周渝生说:“过几天,你去杨家坪大街上看看,看还有没有夹包包的老板!”
周渝生迟疑地问:“那就不夹包包了吗?”
“周渝生,所以人家说你脑水不够用啊!”姑娘笑着说:“你看现在哪个老板不是斜斜的背着包,周渝生,你夹着包还夹着尿呢!”
周渝生往坡地下走的时侯,是那个姑娘叫住了他。
“周渝生,你看看谁还在夹包包,你看看!”
山地里的草丛深处,阳光下盘恒着几只蜻蜓,静静地在蓝天里飞来飞去。
七
强拆是不可能了,工期一天天逼近。
突然有一天,坡地上的那个姑娘不见了,有人说到了晚上坡地仍有两个人,一屁股坐在一块石头上,石头上还垫着报纸。很快,有喽啰打电话回来说,坡地上的那幢董央都能吹倒的棚房,一夜间搬得干干净净,就等咱们的大型挖掘机出动了。
第二天天刚亮,周渝生出现在了工地上。周渝生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他说,开发商跟拆迁户原本是姑娘的,他奶奶的现如今怎就变成了开发商的敌人。好些拆迁户不养狗,拆迁到来之际,弄一条恶犬趴在门口,还在门上写上乱七八糟的大字:扰民者,后果自负!
说这话的时侯,周渝生身旁站着的不是别人,是坡地上曾死活不肯搬迁的那个姑娘。周渝生在跟老板跑了几年的房地产后,曾深切地感受到了这里头的水太深。
而姑娘站了半天之后,说话了:“可惜了那张报纸哟!”
三台挖掘机轮番作业,只一个回合就将坡地上的那一片棚房掀了个底朝天,明亮且同样寒光逼人的铲子,再一甩,棚房的顶盖早被扔到一片水汪汪的地里。姑娘站在离棚房老远的地方对周渝生说:“这些拆迁户为何不晓得住新房子,而要死死守这一片破棚房呢!人啊,真是——
这一声叹息,代表了好多钉子户的心声,看得出,姑娘的日子发生了变化,钉子户在一夜间与文明接轨了。
这事过了很长一段日子,周渝生再没去过坡地,倒是在工地上临时搭建的董央雨棚里见到了那个姑娘。周渝生歇下来吃面。一口大铝锅架在一个火炉上,筲箕里盛满了绿色的芫须。姑娘喊了一声来一个三两。吃面的时侯,周渝生吃得大汗淋漓,三两牛肉面在一个瓷碗里装着,碗的边缘缀着一个挑担的樵夫,樵夫正从一棵树下走过。碗上有一行小诗:人在天涯心家,只为银钱走天涯,父母家中常欠挂,妻在窗前守灯花。
姑娘问周渝生还要不要点啥,就是佐料。周渝生自已走到筲箕边上去抓过来一把葱花,撒在海碗里。姑娘坐到周渝生身边,问味道怎么样?这当儿周渝生才发现如此美丽端庄的姑娘的一双手,就跟周渝生见到过的从部队转业回的开发商老板一样,指骨间平平整整的一层老茧,现而今正在正慢慢地褪去颜色,呈现出粉白细腻的本质。姑娘说,不好意思哈!周渝生说:“你还真把我的名字弄清楚了,我还不晓得你姓啥呢!”姑娘说:“周渝生,到时你就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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