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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一个人看着天水城墙上幽暗的灯火和放哨的士兵发呆。
想起过往的种种,感叹自己的失误。他错将君阡送去战场,也没能在侑京留住她。如今看着她遥远的身影越来越陌生,陌生的认不出从前的那个羽君阡。
在言止息身边那么久,过得可开心?也许,经历了种种再也没有人能开心得起来,人都在长大,在社会的大流中变得越来越不像最初的自己,真实的暴力和血腥,可是自己真正爱过的女子?
他没有看见君阡,她可恨自己?恨自己未能保住她的家人,最后竟连真正的凶手都无法查证。可悲可叹,唯独不可释怀。
明明是盛夏,镂刻在天端的弦月却那么冷,冷到不知为何将那蝉鸣都变成了一声声低诉的哀愁,将水汽凝结成冰,曲折了这笔直的道路。
“我有点不舒服,天水城的安排,你来吧。”君阡靠在墙上看着言止息自信的微笑,好似心里失去了一块却摸不着是何处,只道是疼痛蔓延在神经中将整个人团团包围。最该坚强的时候却软弱了下来,口口声声的复仇抵不过回忆涌上心头。
对邵奕炆,不是爱,却有一种不知名的情绪。
言止息轻轻地哼应了一声,玩弄着手中的模型兵马,看似不经意实则每一步都非常用心。他并不想责备君阡的心软反而觉得这样很好,只要心里还念疚着一分,至少她还不会完全笼罩在黑暗和死亡的阴影里。
有时候不想面对的,何必硬逼着自己去面对。即便是神都有弱点,何况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这个世上不乏智者,乏的是大智的仁者,没有贵贱的性命和身份只差,说来容易,做来何其难。
所有她不愿意去应对的地方他都愿意去承担,无论生死无论恩怨,在坚强的女人,也需要一个能够承担她所有喜怒哀乐的男人不是为了天下只是为了她一个人去冲动地做一件足以让她感动的事。
他俯□直视着君阡,轻声柔和地抚上她的脸颊,“不想做的时候告诉我,无论什么我都会去做!”
君阡闭眼点头占据他的胸膛,这世上她唯一还能依赖的地方。
邵奕炆围困天水城三日并不进攻,君阡一直没有出现,连言止息和他身边的人也齐齐消失,每日除了例行巡城的士兵一批一批的在城上换班以外他看不见任何。但他依然执着地要求自己的手下监视着城墙上的一举一动实时汇报。
直到第五日,哨楼观望的士兵突然看到了什么惊天的新闻,揉了揉眼指着天水城的城墙唤身边的伙伴,“快看,是不是有人晕倒了?”
“好像是啊,好像被人抬下去了!”
“那边又有人晕倒了!”
“倒下好几个,赶紧向殿下报告!”
听闻之后的邵奕炆并不开心,如他所料天水城开始断水,如此一来,君阡可好?想来言止息那么宠爱君阡定然不会渴着她,可一旦再几日围困下来会怎么样?
现在不是心软的时候,若只是居忧关两国之间的互望他可以手下留情,但如今她助着言止息打进玄齐国腹地,他作为未来的君主岂能视而不见。一旦仁慈,就是对自己千千万万子民的残忍,他闭眼挥手,“继续监视!”
哪怕他现在很想去给君阡送水,只为她一人送水!
“为何不现在攻城?”
邵奕炆答道:“我们并不知道他们原先储备了多少水,只凭借着守城士兵的动向大体知道城中断水,此时他们尚留一口气,现在攻城他们必将背水一战权力死拼同归于尽,不如再观望观望有个确切的准信。”
……
“报——天水城上倒下去的士兵越来越多!”
“报——敌方主帅出现!”
邵奕炆一下子站了起来,哨兵并未说敌方的主将是羽君阡还是言止息,但他此刻迫不及待地率人出去,满心希望那是君阡。
只是当他到达城下的时候,面临的是又一次的失望。
言止息站在城墙上幽怨地看着远方,他标致的帽檐遮住半张面孔,白尼玛无力地挂在他肩上。站在一边的士兵们面色憔悴,显然是因为断水而精疲力竭。
“没想到再次见面竟是这样,”邵奕炆苦笑道:“如今竟是说不上谁比谁好,言止息,你已经走投无路了,我只要在围困一日,你城内的士兵还有几人能坚持?投降吧!”
言止息撑着墙微笑,声音却略显低沉,“你怎知我城内的水撑不过今明?我从来不觉得你会这样小看我!”
“因为我太过了解,所以知道你哪怕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