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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抱希望的。可是,为了什麽把这个出欢场的小倌送到这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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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周寒向後走,後面一大间屋子像库房一样整整齐齐的全是书。走过书与书之间狭窄的通道,紧接著的是门。周寒站在门前,回过身来,细细的打量凝脂,他并不愿接纳这一无是处的小倌,恐怕将来还会引来事端,至於会不会殃及自己,却是他一个凡人预料不到了。
“你抬起头来,站好了。”周寒说道。
凝脂一时有些错愕,虽然周寒的声音依然温和,但他从中听到了一次严厉。
周寒把手扶在门上说道:“进了什麽门,就要做什麽人。不管这门里的东西,你喜欢还是不喜欢,都要认真负责才行。可要是出了门就要把门里的东西忘得干干净净才行。”
凝脂想到南院还有小王爷,心里发苦,事情都刻在他的骨骼上血肉里,如何能够说忘救忘。
周寒继续说道:“进了门,就是入了行。行有行规。你若认真遵守,行规就为无物,你若心里犯了扭,行规就是紧箍咒。我们印书局,虽然不直接买卖攸关性命的货物,头一条却是立信。书的写本,雕版,纸张,用墨,每一项都系著书的价钱,但一般人分不出这上等用料和下等用料之间的差别。你说得好一点儿,就可能卖个高价,但长久下来,我们店的名声就坏掉了。你若要进这门,首先便要立誓,除非出此行,便不得说一字的谎话。”
头一刻,凝脂还觉得这地方冰冷可憎,听得周寒的一番话,竟觉得卖春宫也不是那麽不能够忍受的事情了。他在阴暗的门前立了誓。周寒听了,从门前移开,说:“你推门进去吧。”
凝脂有些困惑,犹犹豫豫的推开了门。
满眼是花开……
面前是个大院子,周遭是高大的瓦房,中间一棵老槐树。此时正是春天,洁白中带著鹅黄的槐花开了满树,一串串镶嵌在碧绿的叶子当中,柔软的向下垂著。
在凝脂的眼里,此刻什麽都没有,只有这满树槐花在寂静中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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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书馆里的活儿有很多,可凝脂能干的却不多。在这里讨生活,一般的夥计是不需要多大的学识,可念过三四年私塾认识些字还是很必要的。周寒望著凝脂,犹犹豫豫不知拿他怎麽办:抄书稿吧,他不会写字;雕书版吧,他下手轻重不稳……思来想去终於给凝脂安排了妥当的活儿。
於是,凝脂每日便在作坊里走来走去,拎著水壶烧水倒茶。在娼馆里做惯了敬酒看惯了人的脸色,到了作坊里倒倒茶,他总觉得顺手是顺手,只是太过清闲了。每日吃了晚饭,掌柜周寒会在空下的作坊里教他识字句读和释义。但每天白日里,他复完了功课,给师傅夥计学徒们倒满了水,就闲著坐在院子里,看那满树的槐花。
在以前的家,村口就有那麽一棵老槐树,黑乎乎的粗糙树干,却开了满树娇嫩美丽的花。好看,又不别扭,不像自己异类一样生在全家黑黑壮壮的一群孩子里,让娘亲看著总是不顺眼。
周承元进到院里的时候,正好看到了仰头看著槐花的凝脂。满目的羡慕与哀伤,让他一时失了神,只觉得这一人一树俯仰相对,抛开了俗世一切繁芜直可入画。
“东家?”周寒从屋里出来,看到愣神的周承元望著凝脂微微敛眉,便出声叫道。这一声唤回了两人的魂儿,周承元看到凝脂惊跳起来,水壶!的落在地上,不由得嘴角含笑。他对著周寒说道:“有人想卖个孤本给我,我跟他约了一会儿在这里见面。买不买,印不印,你在旁边帮我看著,免得走了眼。”他说完了,一双眼睛盯在一旁低头立著的凝脂,回想起这人的一双白腿,还有那精液缓缓流下的样子,感觉下腹渐渐有了感觉。
周寒看著东家的眼神,心里一乱,嘴角习惯性地牵起,对凝脂说:“凝脂,沏壶好茶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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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脂闷在作坊里,不敢出去,他怕待会儿再在院子里看到周承元。在印书局里干活儿,这已经是第四天了,白天差事轻松,晚上又能跟掌柜学字,他心里再满足不过了。他明白自己的身段面貌看起来和别的人不同,要想掩饰从娼院里带来的胭脂味儿让旁人看不出马脚,不仅不容易,反而会更添一份儿别扭做作。他便索性放了开来,该看人的时候看人,该笑的时候笑,仿佛自己和别的人一样。幸运的是,局里的师傅夥计都很和气,虽说现在和七个学徒睡在房里的大通铺上,但也没有人对他指指点点动手动脚。
想起以前到别的店铺找活儿时受的白眼儿,他在心里琢磨,换了别的地方是万万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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