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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们虽是私下偶有只言片语,却哪里敢当着长亭议论,薛采薇本是个客居在此的外人,身份低微,又兼她为人体恤和气,下人们倒不怎么避她,风言风语听多了,薛采薇倒是为长亭担起了心。
只是长亭自恢复记忆后,与从前她识得那个人大为不同,哪里还是那个单纯懵懂不通世务的长亭,如今的长亭倒让薛采薇明白,为何当初她会出手相救自己,亦似乎明白赵权对她为何这般用心。
第76章
长亭这两日伤势渐好; 赵权却再未出现,这倒让她一时有些踌躇,只在心中盘算,等再过两日伤势大好了; 若再见不到赵权,便只好去寻他。
不知为何; 她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像是欠了什么东西,总是有些理亏的心虚感; 虽知道总是要去见赵权的; 可她内心总莫名有些抗拒; 拖过一日仿似轻松了些,可一沉静下来,又仿似沉重许多。
午后,长亭喝过药,再看额上的伤; 脱痂后只剩一条红红幼幼的伤疤; 长亭自小在山中长大,她师父又不是个细致的人,再加她每日习武; 身上磕磕碰碰的伤多了去了; 怎会在意这一点小伤。
她师叔又是个杏林高手; 常与她些淡疤祛痕的膏药; 她用得虽少; 却更不把受伤留疤当回事了。
只是初夏几个侍女却如临大敌,每日里给她小心敷药,长亭但凡表现出不欲,初夏几个便似泣非泣,惶恐至极的模样,长亭心中自然明白这是赵权的意思,虽是不欲却不想连累这几个侍女受罚,便由着她们给自己涂涂抹抹。
那药想来也非凡品,长亭不过抹了几日,额上的红痕的确渐渐消淡了不少,她梳妆时又不喜抹头油,额发蓬松稍微一遮掩,不注意倒看不出来了。
初夏小心地为长亭抹上膏药,那膏药冰凉柔滑,抹在伤口上甚是舒服,初夏看了看渐渐消淡的伤痕,似是松了口气,她从前就伺候过长亭,如今长亭恢复记忆后,伺候起来也并不难。
只是她们底下的人也知道,赵权以前严令她们不得在江姑娘面前提起她从前的事,可如今,她倒自己想了起来,殿下自那日来过一次后,竟再也未踏入过后院,也不知二人到底是怎么了,她们身为下人,自然不敢去胡乱劝解些什么,只能尽心依赵权吩咐好好照料着长亭罢了。
初夏对着长亭柔柔一笑,道:“姑娘,药敷好了,你看这伤疤今日又淡了不少呢。”
长亭照着铜镜看了看额上的伤疤,不甚在意的模样,却侧头对初夏笑了笑,道:“嗯,似乎看不太出来了。”
初夏柔声劝慰道:“太医说姑娘的疤痕不严重,将这一盒膏药用完,必会完好如初。”
长亭笑了笑,却听门外响起女子娇柔的声音。
“江姐姐。”原是薛采薇来了。
长亭并未有过闺中密友,山中岁月清冷,与她作伴的只有师父师叔师兄而已,况师兄常年病中,倒是她陪伴他的时间多些,及待她大些,师父虽常携她一起下山游历,可他师父的性子散漫不羁,哪里又想得到他的宝贝徒儿是个女娃,需要玩伴,尽带着她吃酒散玩罢了。
是以长亭从未有过固定的玩伴,遇到薛采薇倒好,她不似一般养在深闺的大家小姐,规矩甚严。
也不似小门户里的碧玉佳人含羞胆怯,见了长亭这样有些江湖习气的女子,也不觉异类,长亭早知她的身份,却也不似一般闺秀那般敬而远之,二人坦坦荡荡,相处起来倒也投契。
长亭起身迎过她,分主宾坐下,侍女又奉好茶,二人闲话起来。
长亭想起一事,笑道:“采薇,我记得你的琴音甚好,不知何时能再听佳音?”
薛采薇笑道:“难得姐姐有此雅兴,采薇不无从命,但凭姐姐吩咐便是。”
长亭眉宇间似是有些踌躇,正要说话,却听院外响起人声。
初夏忙出去一看,回身却满脸喜气,笑着道:“姑娘,是宫中派人来了。”
长亭脸色一变,疑道:“宫中派人来了?”
初夏似是松了口气,这些日子殿下再未踏足后院,本以为二人之间恐怕是生了嫌隙,殿下又是那样的性子,从前多少女子就这般失宠,谁知今日忽然宫中就派人过来了,可不是天大的喜事么?
因笑着解释道:“是呀,姑娘,姑娘受伤前,婢子便听说殿下向圣上上了折子,请封姑娘为侧妃,今日宫中送嫁衣的都过来了,姑娘快来看!”
屋中侍女无不欢喜,皆朝长亭行礼祝贺,一叠声地“恭喜姑娘,贺喜姑娘!”一派喜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