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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土岗,见这山岗上正有一座小屋,谭妒非就要进去放火,余树奇曾在庄前的小屋里吃过大亏,这回自知戒心,急道:
“烧这些小屋,没有多大好处,要是遇上凶事,又太不上算,还是烧大屋子才好!”
谭妒非一想,觉得他所说有理,遥指着前面数十丈处,花丛掩映中一座高阁,说道:
“那边敢情使得!”
余树奇一看那边,正是平若所说的“绣阁”,沉吟道:
“那绣阁原是我姑姑住过的地方,烧了有点可惜,但后来又是方芙占住,也许她正在里面养伤,烧了也无不可,我们就过去罢!”
那知正要举步,土岗上的屋门忽然打开,一位中年汉于当门而立,哈哈干笑两声道:
“狗男女!你胡大爷等候多时,过这边来纳命罢!”
谭妒非听那人一开口就骂“狗男女”,粉脸一红,就要扑去。余树奇急一握她玉腕,说一声:
“使不得!”谭妒非手腕被握,俏脸更红了,着急道:
“你快点放手!”
余树奇道:
“放手你就要跑啦!”
谭妒非恨得连说几声:
“不跑!”
余树奇略一犹豫,将手一松,同时已纵上土岗,单掌发力向那人打去,立又倒跃回来。
谭妒非见他单独扑出,知他不愿让自己冒险,心里虽觉一甜,性子却等不得,也就立即起步,不料被余树奇倒跃回来,一直撞进怀中,两人一齐由山坡滚落。然而,这时山坡上“轰隆”一声巨响,硝烟沙石漫天飞舞,两人被震得由地面弹起数尺。
余树奇滚在谭妒非怀中,被她无意中搂着站不起来,谭妒非也被他压在胸上动弹不得,一任震得身子几度弹起,才能够分别爬起身来,两人都尴尬得满睑通红。
谭妒非娇羞满面,噘着嘴道:
“你这人哪!要倒退回来也不先招呼一声,害得人家……”她自己也不禁好笑起来,指一指自己背上,又说一声:
“你看多脏?”
余树奇苦笑一声,看她背后滚得尽是黄泥,忙道:
“我替姐姐拍!”
谭妒非涨红了脸,急叫一声:
“不要!”却自用那“碧萝剑”扑去身上的灰尘,嘴里依旧埋怨不已。
余树奇只好苦笑道:
“当时我怕姐姐要冒险上去,只好抢先一步,要是先招呼姐姐,只怕你我两人全都不活!”
谭妒非怎不知这道理?只因跌得不好意思,才叹怪别人遮羞,这时听余树奇自己说了出来,与自己揣测他的心意不谋而合,心里只有甜蜜的份儿,深情地望他一眼,幽幽地说一声“下回不准你单独冒险!”
虽只是目光一闪,已表出万种关情,而余树奇已由她眼波里读出全部的意义,心里不禁惊喜,一时不知应该怎样回答,好容易才喊出“姐姐”两字。
这是心弦上共鸣之音,像春天的鸟儿以喜悦的歌声,取悦它的侣伴,谭妒非听他连嗓音都发颤了,那能不懂?一颗芳心竟被“姐姐”两字喊得卜卜乱跳,螓首低垂到胸脯,刚叫得一声:
“奇哥!”却闻土岗上一声断喝,一条身影疾扑而下。
余树奇纵目看去,来的正是自称为“胡大爷”的中年汉子,想起方才几乎上个大当,恼怒在心,双臂一分,盈虚功的“张”字诀已经展出。
要知他这“张”字诀一发,伹见烟尘飞卷,沙石飘扬,原先被炸飞而甫落回地面的沙石,又再度如几万颗弹丸,向那人急射。
谭妒非急叫一声:
“把人抓起来!”但已无及,这边声音发出,那边也惨呼一声,一条身影已被余树奇这种玄妙的奇功打飞数丈,浑身上下也被沙石钻了百孔千疮。
余树奇闻声收掌,见已变成这样,不禁苦笑道:
“姐姐!人都死啦!”那知他一语甫毕,那人的尸体一落地面,立又“轰隆”一声,烟硝石雨,又再度翻腾。
幸而两人站离几丈,未被波及,但那尸体已炸得无踪无影。
谭妒非急叫一声:
“快走!”一把抓住余树奇手臂,即往后倒跃,冲着扑面的硝烟,后退二三十丈。
余树奇不知她有何所见,待在硝烟外面停下身子,才茫然道:
“姐姐见了什么?”
谭妒非道:
“那人已经炸碎,要是还站在原处,被血肉兜头淋下,岂不脏死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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