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块子’!”梁波大笑着说。
“‘石头块子’石东根!指导员是罗光,‘黑皮’!这两个人都是打仗不要命的硬家伙!”沈振新告诉梁波说。
黄达的电话没有打通,总机说团部的电话没有人接。
“小胡!把我的马骑去,跑一趟!”
胡克领受了军长的命令,跑了出去。
沉默了一阵。
丁元善打了一个深长的呵欠。
“去休息吧!”梁波对沈振新和丁元善说。受了感染似的,他自己也吐出了一口长气,接着,沉重的眼皮便合拢起来,掩蔽着他那一对发着微红的眼睛。
战斗还在进行的时候,他们的精力旺盛饱满。对于他们,休息和工作、白昼和黑夜的本身几乎失去了独特的意义。现在,一想到一提到休息,身体的各个部分,就突然感到在几天来紧张艰苦的战斗生活里,遭受了过度的折磨,口干、眼痛,脑子象石磨在旋转似的,有点晕眩,浑身觉得干澡、疲乏、困顿。
他们回到各自的屋子里去。
留在屋子里的黄达,在军首长们走了以后,也伏在桌子上,两手抱着头脸,呼呼地大睡起来。
三一
当胡克把秦守本班捉了敌军一个师长、一个营长的四百二十一个俘虏兵的经过情形,汇报了以后,沈振新把正在播唱歌曲的收音机关掉,问胡克道:“班上有伤亡吗?”
“牺牲了一个副班长,叫余仲和,党员,一个新战士,叫成在山。还有一个新战士张德来,受了惊吓,有点神经不正常。”胡克看着记录本回答说。
“班长叫秦守本,还不是共产党员?”
“不是。打仗很勇敢,管理方式不好,常对战士发态度。”
“发什么态度?为些什么事情?”
“我没有问他们。”
“常发态度的人,就不能参加共产党?态度不好,应当教育。我们有些同志就是喜欢吸收一些疲塌塌的老实头入党!这种人成天闷声不响,什么人不得罪,上了战场就昏头转向。”
沈振新对着胡克责问说,脸上显露出有些气恼的样子,好象在他面前的胡克,就是不同意吸收秦守本入党的人似的。
“第四班打的也很好,抓的俘虏比六班还要多!这个班的班长是党员。”
沈振新的气恼平缓下来,听着胡克的继续汇报:“班长叫张华峰,在吐丝口战斗里跟敌人肉搏,从敌人手里夺下来七寸长的小插刀子,把敌人刺死。连在公路上打突围,一个班一共捉了五百一十八个俘虏,里面有一个副团长、一个营长、一个副营长。”
“这是敌人一个完整的营。唔!一个班消灭敌人一个整营!
班里伤亡怎么样?“
“只有一个副班长金立忠带轻花,还在班里工作。”
沈振新的脸上突然焕发出光辉来,那种快慰的神情,使在他面前的胡克和警卫员李尧感到极大的惊讶,如果秦守本、张华峰他们在他的面前,他定会和他们紧紧地拥抱起来。他的身子在屋子里迅速地转了一个圆圈,两条颀长的臂膀象大雁的翅膀一样,豁然地舒展开来,连续地抖动了四五下,使屋子里的空气激动起来,好象有一阵风猛然地吹了进来似的,桌子上的几片纸张,都给掀动得飘落到地上去了。
“知道吗?这些人才是真正的战士!英雄!他们就是英雄!”
从他的兴奋愉快的神色和宏亮的声音,可以断定这位军长真是喜在心头,笑在眉梢。他的部属的英雄行为使他感到了一个指挥员的幸福和快乐。从昨天上午战斗结束以后,他一直是快乐的。敌人全部被歼灭,他快乐;他这一个军在这个战役里俘虏、缴获最多,他快乐;涟水战役给予部队元气的创伤现在得到了恢复,他快乐。而现在听了两个英雄班的战斗情形所得到的快乐,更是一种异样的快乐。他的内心里激起了更深刻更真切的情感的波涛,因为他的战士们在和敌人战斗的时候,表现了最大的勇敢和优越的战斗才能,这是党和人民的骄傲,也是作为军长的沈振新不能不引以自豪的。
他在胡克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一掌,说:“有了这些智勇双全的战士,我们就有了胜利!”
胡克走了。
沈振新走到门外,仰头望着天空。
太阳西下到接近了地平线,天边堆积着五颜六色的云霞。浅蓝色的天幕,象一幅洁净的丝绒,镶着黄色的金边。天幕上的那地云朵,有的象是陡峭的山峰,有的象是高背的骆驼,有的象是奔驰的骏马,有的又象是盛装艳丽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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