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鬟一走，她连忙就将手里的帕子扔进湖里，就像是很嫌弃的东西，又用手掸了掸袖子，然后咧开嘴角笑起来，却是不同于刚才的善良体贴，嘴里还喃喃道，

“呵呵，我看看以后还有谁会可怜你，你就抱着你的狗过日子吧，哼……”

蓝蔷离得不远，她说了什么，自己听得很清楚，奇怪着，从刚才开始，谈话仿佛就围绕着一个“她”，可是这她是谁呢？让这个穆家大小姐有些深恶痛绝却又好像无可奈何的人，会是谁呢？

不管是谁，蓝蔷已经开始同情。

还在奇怪着，就看小女孩盯着人工湖的远处，好像看见了什么，然后眼神一变，就要走过去了。

这大概是穆府比较安静的地方，别说下人走动，除了刚才那个丫鬟就没看见别的人了。

蓝蔷不做迟疑，连忙也跟了上去。

远远的湖边，在大树柳条掩映下，一个头发简易的梳着两个牛角辫子，衣服已经被洗的发白的小姑娘，在她的身边一只黑色的小狗正趴在湖边大口大口的喝着水，小姑娘一边东张西望着，一边安抚着着急的小黑狗。

“黑子，黑子，你慢慢喝，没事的，可怜你了，连喝个水都这么困难，唉……不过，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穆晚！谁准你出来院门的，你这个扫把星……”

“姐、姐，我……”

“闭嘴，谁是你姐姐，你别乱说话，你不知道你是鬼胎么，这么出来你不怕会害人啊？”

“我、我没有……”

蓝蔷站定的这个位置，刚好将两个人都能静观眼底，只是自己面前的两个小女孩，明明是一样的个子，但是一个明显被照顾的很好，面色红润，而一旁抱着小狗的穆晚，则是形容枯瘦，明显的发育不良的样子，等等，穆晚刚才唤穆玲珑，姐姐么？穆府不是只有一位小姐么……难道是庶出？

蓝蔷再仔细一看，便更加不解，两个人虽然一眼看上去天差地别，但是现在看来，两个人分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啊，只是截然不同的两种风格。

被叫做姐姐的人，一副很嫌弃的表情，“你的这只狗，你居然还有心思养狗，你不知道你连自己的肚子都没办法填饱了吗？”

“黑子，黑子…它是我唯一的朋友了，只要我有一口饭吃，我就不会饿着它的，我、我只是带它出来喝水的，我那里没有水，我、”

穆晚还要说什么，被她的姐姐打断了，“好了好了，你不用说了，下次不要乱出来，免得晦气到处都是的，你这狗别让它随便乱跑，要是伤了人，后果，你该知道的……”

看穆晚一脸无措的样子，穆玲珑似乎很满意，又走近了几步，眼神一转，想起什么，

“张奶娘虽然当初因为做错事才被罚去你那里，不过……你知道，她的病一直不好，本来应该早就可以回家了，你知道她为什么没走吗？”

穆晚一愣，不可置信地看着穆玲珑，奶娘她，她原来早就可以走的吗？

“穆晚，你知不知道，我恨极了你，就因为你跟我一母同胞，每每想到这世界上还有一个我的复制品，我就觉得膈应得很，可偏偏，娘不许我动你，不过……你若是意外，那就与我无关了……”

穆晚还在刚才的震惊中，没有回过神来，此时断然想不到，穆玲珑会猛地推她一把，来不及反应，

闭眼之前还能看见穆玲珑得意至极的表情，感觉到被抱在怀里一同落入湖中的黑子不停挣扎，只来得及松了手，穆晚就沉沉跌入无边的冰凉池水中，真的很冷，比以往的每一个冬夜还要冷。

这一生，这样就结束了么……

……

蓝蔷将穆晚抱回来的时候，她已经不省人事，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替她盖上被子，那只叫黑子的狗，也乖觉的趴在床边穆晚的鞋子旁，转过身来看着屋中的摆设，在堂堂穆府里，寒酸的还不如一个下人，蓝蔷突然就心疼了。

中间又离开了一次，等到她再回来的时候，穆晚依旧昏迷着，走到厨房就着简陋的设施熬了驱寒的药。

蓝蔷抓药的时候稍带无意的打听了一下，但似乎所有人也不知道穆晚的存在，只说这穆府有一位娇滴滴的穆玲珑，这么一想，蓝蔷神色已经无法淡定，怎么想象，这样一个小孩子，内心承受了多大的委屈，连活着都是一种罪恶了么？

“奶娘……对不起，都是晚晚、晚，我想你了，你不要走好不好？”

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沉睡中的小脸，看她时而蹙紧眉头，时而娇弱呻丨吟，似乎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