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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盘之上, 敌手如云,危机四伏。他本无所畏惧,但此时孤身一人, 又受制他人,不免便有些紧张起来。可司幽却并没有朝那绿洲中心的岛前行的意思,驾着马车朝另一个方向行去, 离那湖中之岛越来越远, 白昙疑惑地探出头,顺着车头方向远眺。在这巨大湖泊的另一边, 坐落着一座华美巍峨的白色城池,宛如一颗流光溢彩的明珠, 被佛手拈放在了茫茫大漠之中,实为&ldo;沧海夜明珠有泪&rdo;。白昙心想, 此地定是楼兰国无疑了。到了楼兰,也便离他的故国西夜不远了罢。他曾经居住的那座宫殿住着谁呢?还是他离开之前的样子么?母妃常抱着他坐的那架秋千还在不在?他离开王宫时才九岁,距今已逾十年, 想必都已变了样了。遗憾得是这十年来没能去母妃的灵位前烧上一炷香, 正好借着此次机会顺道去一趟。不过,也要先脱身再说。白昙收回飘远的思绪,集中精神,驱动体内凝滞的真气。可司幽用的点穴手法十分奇特,不是他在藏经阁内偷学到的浮屠教至高点穴法门&ldo;催花折枝手&rdo;, 便让他无法对症下药。如此,只能随机应变了。须臾之间,马车已进了楼兰城门,速度缓慢下来。城道十分宽阔,两侧商铺鳞次栉比,车水马龙,来自各国的商人旅客络绎不绝,繁华热闹至极。可白昙此刻自然无心欣赏,他清楚,自司幽挟持他一进入楼兰,伏鹿的人就已经收到了消息,果不其然,他一眼便注意到了十来个手里提着兵器,武者模样的人正朝他们走来,清一色都是匈奴人的打扮。他们所过之处,便如蝗虫过境,行人们皆退避三舍,可见伏鹿在楼兰颇有势力。这时,帘子被掀开来,司幽一弯腰钻进车厢,手里竟攥着一件红底绣金的丝绸长袍,将他整个人一裹,不知是想做什么。白昙被点了哑穴,口不能言,只得无声地瞪着他。司幽满怀恶意地盯着他一笑,愉悦地哼着小曲,又取了一盒胭脂出来,翘着小指沿着少年优美的唇线涂了一层,最后还以一条缀了流苏的璎珞将长发挽起,从额间绕过,从双耳垂下,俨然便是待嫁的楼兰新娘装扮。&ldo;既然是妖孽,就该有个妖孽的样子,莫让武林传闻失了颜色。瞧瞧……&rdo;他捏起白昙下巴,将一枚巴掌大的铜镜拿到他眼前,&ldo;如此,才像样。&rdo;一眼看见镜中容颜,白昙立即避开目光,牙关一紧。&ldo;可惜了,耳饰只戴了一边。&rdo;注意到白昙右耳那一粒血滴状的耳坠,司幽伸手去拨,却见白昙立时扭头躲开,他顿时心生戾意,索性将它一把摘下,戏谑道,&ldo;如此珍视,难不成是心上人送得么?&rdo;&ldo;唔!&rdo;见亡母遗物被抢,白昙怒不可遏,目光落到他手上,不禁一凝。只见他手背上也血管密布,十指发黑,指缝渗血,明显是练功走火入魔的征兆,到此境地,人便无药可救,被心魔所惑,时而清明,时而疯癫。眼前此人,分明大限将至,竟然还想着要人骨念珠去救老魔头。也真是忠心不改。白昙脑中灵光一现,倘若告诉他,老魔头已被自己挫骨扬灰,复活不得,不知此人会不会急火攻心,血气逆行,暴毙当场?如此想着,又听司幽一声沉吟,一双柳叶眼透着森森寒意:&ldo;哦,不对,本魔差点忘了,你无心。你若有心,就不会杀了教主。&rdo;说罢,司幽便抬手便重重扇了他一耳光,打得他嘴角渗血。&ldo;这一巴掌,是替教主打的。不过你放心,你落在本魔手里,要吃得苦,远远不止这一巴掌,本魔一定会好好的让你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rdo;说罢,司幽一手抓住铁索,将他猛地一把推下马车,自己跃上马背。白昙滚落到地上,便听一下鞭声擦着耳畔炸响,马车拖着他疾驰起来,他此时施展不了轻功,双腿又被这百炼精铁糅了天蚕丝所制的鹰头索缠住,整个人便是贴着地面滑行,当即衣衫尽裂,双膝双肘被擦得皮开肉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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