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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卫民强辩道:“我看你是被护士们的迷魂汤灌多了吧?她们不可信任!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你看看那些骚货的样子,哼,半夜到厕所偷人的能有什么好货?我看必要时候她们牺牲色相甚至陪我们上床都会干的!”
我强忍住在罗卫民脸上按个拳头印的冲动,“我有点累你们先聊。”转身欲去。
罗卫民却在后面道:“等等,这事还没完。”
我“咣”地摔门而去。
罗卫民的说法我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对付,但扪心自问,即便是对陈青,我也依然无法彻底放开心扉,保持着相当的谨慎。所以不管罗卫民说的理由再荒谬、再不入耳,我再怎样抗拒,我始终无法摆脱自己心底深处多少有赞同的意思。因为我自己的行动根本就是这样做的。我对她以及所有护士的怀疑并没有因为某些事情而减弱。我不知道这到底是代表着人性的两面性,还是我本人的精神分裂,或者是人本能的防范意识。
我想,这或许才是让我光火的真正原因。
更让我自己气馁的是,我开始觉得尽快脱逃也许并不是个好主意。尽管我的理智千百遍提醒我自己,如同提醒我陈青身份的疑点,但我依然很盼望和陈青单独待一起的时候。
不过下午当我搂着陈青坐在房间里时,她却大倒苦水。说起来以前一直没有想到,原来这些护士们到这里一万块一个月也不是那么好挣的。
“刚开始的时候,只是担心自己是不是被骗了,”陈青道,“一天到晚提心吊胆的。你看到的荣锋那伙男人,我们一个也不认识。除了黄院长。但是黄院长这个人其实不太正常,怎么说呢,跟正常的一个山区疗养院的院长不大一样。有时候听他说话,觉得他和蔼幽默平易近人;有时候又觉得知识渊博学问精湛;但有时候,他却会无缘无故的发脾气,一发脾气就摔东西,骂人,什么都骂,简直和平日里判若两人。刚开始的时候你们都没有来,只有一个老刘在这里。老刘叫刘琛,据说他本来就是和这里一个集团下面的,地位还不低。我不止一次听到他和黄院长争吵。争吵的频率与黄院长发狂的频率相一致,吵得越勤,黄院长发狂也就越勤。后来我们就发现,黄院长其实是不管事的,管事的是荣锋。”
我搂着她的腰,没有说话。我没有追问,是我在随便聊了聊自己平日的工作之后,陈青也开始说她的工作。这是在放松状态下人自然而然的反应。
“好在当时电话还通的。这个电话只能打给家人,家人不能打进来的。因为没有人知道这里的电话号码。当时我起了心眼,专门拨家人的手机,因为手机有来电显示可以看见。结果你猜怎么着?没有来电显示!家人说手机响的时候拿起一看是空白一片。原来这一招他们早就料到。好在当时毕竟还能通话,能得知我们并没有意外,倒还不至于惊慌。他们给钱倒是很爽快的,准时准数,决不拖欠。现在想起来当初胡里胡涂就跟着他们的人上了飞机,真是有点草率。刚开始安定下来,不过是觉得无聊。说起来一万块钱一个月的工资,实在不能算低了,但放在这地方,也没处花。每天对着青山绿水,刚开始还觉得不错,后来就觉得郁闷。但要这样就走,心里也舍不得这样的工资待遇。这样过着过着,谁也没料到忽然一天,就是山洪暴发,将唯一与外面连接的道路和电话线全冲毁了。”
我一愣。这个和张德全可说的不一致。按照张德全的说法,开出去一百多公里都没有问题,还能见到一个村落,显然是不可能和外界完全没有联系。他甚至还要带孙护逃跑呢。
我看着陈青,她漂亮大眼睛上的睫毛一颤一颤的,见我盯着她,她回头道:“怎么啦?”神态自然,不像假话。
那么,是张德全在说谎吗?
“没什么,”我摇头道,“是什么时候断的?电话。”
“这事说来奇怪。是你来之前。你来的那天我记得很清楚,当时天正下着雨,他们一伙人把你从车上抬下来,一路抬上二楼,就是原来在的那个房间。然后护士长就吩咐说以后我是专值照看你。”
“幸好是你,不是她本人。”我开个玩笑,果然陈青呵呵一笑,继而又道:“她不会的。她不是和我们一样被应聘来的,她应该本来就是青溪的人。”
原来是这样,我点头。找一群什么事也不懂的小姑娘来照看这些病人,其实都不过是被关起来的囚徒而已。又被严密的监视着,想要脱逃也难。
和陈青的聊天,我的困惑不是解答了,不是减轻了,反而更加深了。
我到底是从什么地方过来的呢?如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