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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汇集到芙好的脚边。
陌桑跳起来,本能地躲避着这血腥和污秽,像躲避孩子死去一样。
“啊呀——啊呀”,陌桑叫了两声,抬头惊惧地看着对面执剑的宫吏,宫吏后面站着“司”——十肆之长。
司长抬腿跨过小小的尸体,看也不看采薇女陌桑一眼,稍有停顿之后,确定了地上的小孩已经完全没有了气息,才转身说道。
“宫内大丧,王有令,三日水浆不得入口,糜粥饮食外不得举火,孺童更不得落塘陷沟,汝等可记清楚了?”
众人在这薄黯里,不敢说话了,连咳嗽,都小心翼翼起来。
男人收起剑。那微微寒光泛着新鲜的血,令人颤栗。
这突兀的不可及的灾难?罢了,也算得上司空见惯。
陌桑跪坐着,怀抱着孩子,她脑子里不断回继着后场断了头的灰雀,还有那群半大的孩子尖利的笑声。
红色的血腥和白色的污秽沾满了芙好的手和脸,她看着孩子的脸,一直叫着,“母亲,母亲,快来看弟弟……”
她胡乱扯着围观人的衣裳。
大鸾同芙好就在其中。
这时,一直在酒肆后院烫米煮酒的哑巴女人来了,她的手劲很大,几乎是提起围观的人像丢鱼一样的丢开,披散着头发,一路闯过来,呜呜叫着。
大鸾看到这个女人一路颠簸地跑过来,起先觉得很是奇怪,哪里有这么大劲的女人?可当这女人走进,他慢慢地开始感到有被利剑刺心的同感传来。
这个女人太像自己的母亲了!
大鸾戳在那里。
“走吧,再不走,宫门要封了。”
一起从宫内出来的芙好对大鸾说。
“我看到了母亲。我的母亲莫鲤。”
芙好四周转了一圈。
“哪里,在哪里?”
大鸾指指地上抱着孩子咿咿呀呀痛哭的哑巴女人。
“我能感知到,能感知到母亲身上的气味,一定是她。”
芙好笑了。
“你又像早些年那样,犯怔了,见谁都像你的母亲。你忘记了,我见过你的母亲,我一点也没觉得她像你母亲,何况这个女人是个哑巴,怎么可能是她呢?再说,你的母亲当时上吊而死,我们摸过她的脚,都已经浑身冰冷了,怎么可能还活得下来?”
芙好说得大鸾有些心冷,他还是不舍得地多看了一会儿。
大鸾站在城墙下下,看东城那边宫里来的卫士在瓮城四周巡逻,人群聚得越来越多,隔着重叠的人群,他看得见哑巴女人脸上此时锐利的疼痛,他觉得这疼痛中间有一根丝僵硬地穿过他的心脏,令他觉得惶恐不安又觉得热血澎湃。
“也许是我的幻觉吧。”
大鸾怅然地说。
“我母亲怎能没死呢?我们刚出屋门,就起了大火。桃花坞的人,做事从来干净利落,即使夏梨是父亲的女人,也照旧死得身首异处,何况母亲?”
……
起了大风,一阵紧似一阵,大鸾最后看了一眼那对抱着孩子在地上痛哭的母女,他还是走掉了。
他刚刚得到吴王的信任,但最终还只是一个奴隶,时辰误不得。 。。
1、密谋行刺(上)
桃花坞里,平游子枯坐在鹤舍的笼子旁,像尊石头。那些鹤都走了三年了,他依然对着空空的笼子发呆,象这时走过来了。
“命运全在四个孩子的手里了。”象对他说。
平游子微微抬抬眼,没有了鹤,就像没有鞋子的人不惧怕走路了;他一改往日沉默寡言的口吻,带着些气恼回应他。
“我在这里住了几十年了,从没听说过有什么‘耕织社’。”
象看了平游子一眼,觉得他的脸色很难看,笑了笑。
“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想些什么?”
他们互相对望了一眼,眼光都十分锐利。
“你在怀疑允迟的死!”
象紧紧盯着平游子,直盯得他不言语低下头来,这才走过去,叹口气。
“那些鹤鸟只是区区几个动物而已,三年过去了,你都无法忘怀。吴干之战,想我干国八岁孩童都能摘齿上场,英勇执著的干人岂能将亡国之恨彻底遗忘?别说一个“耕织社”这样的组织,莫干山上、干王郡里,活跃的其他组织也不在少数。”
“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说明不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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