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部分(第2/4 页)
。
地上散着一团团血布,湖色的床褥已浸鲜红,那人仰面躺着,脸颊透着死气沉沉的白,没有一丝血色。
“……”他张开口,喉间却发不出声。
太过专注地看着,当她指间微微有动,凌翼然立刻将人搂在怀里。
“卿卿。”她浑身透着凉,完全没有染上夏日的燥热。
“太医呢。”凌翼然按着她左肩的伤口,聚煞的眼眸淡淡一扫,透出不怒自威的气势。
“太医们在替王上会诊。”放下已见汤底的玉碗,淡浓无奈答道
“……”怀里的人咬着唇,压抑着猫儿似的苦吟。
“痛就叫出来。”轻轻拂过她的眼皮,凌翼然俯下身沙哑道。
秀眉微蹙,梦中似在沉思。
“卿卿,不要忍。”他柔声哄着,“是我啊,允之。”
轻掀的唇瓣霎时抿起,痛苦的低吟被锁得妥妥当当。
“六幺。”凌翼然不悦开口。
“殿下。”门外轻轻应着。
盖住裸露的左肩,凌翼然将她打横抱起:“传三品以上太医去白萼殿看诊。”
抱着拂尘,六幺瞠目结舌地望着穿帘而出的主子:“可是……”
森冽阴鹜地睥睨,凌翼然卷着骇人的煞气。
“是……是!”六幺俯身长拜。
偌大的宫殿静悄悄,众人眼中只有那身似火红袍。
张扬的颜色点燃了闷热的夏夜,在长长的宫道中渐远,渐远……
……
繁星映水,渔火连心。江上,一叶扁舟随波逐流,
船舷上立着两人,仙风道骨不似凡人。
“为何去云都?”鹤发白须迎风扬起,丰怀瑾看向身侧老友。
大和尚微微笑着,并未接言。
月离于毕,摇光正南,明亮了十六载的后星渐渐黯淡,一切真会照着命格那般进行么?
仰望浩浩天际,了无微哂。
履霜踏雪笑前生,海阔天高任纵横。别忘了,那位可是弦月君啊。
“了无。”丰怀瑾白眉轻拢,似有一叹,“你可猜到了什么?”
避而不答,大和尚抬起手,遥指东天,“你看。”
顺着鼓扬僧袍,丰怀瑾举首望天。
“正夏之夜,心宿出于东方,七月流火,主位商星红光熠熠。”月面之东,一颗赤星闪耀,“西方七宿参居要害,主司冬季。参者青龙,商者赤螭,原为亲兄弟。二星生来不合,后又因弦月互生嫌隙。既而此出彼没,彼出此没,永不同耀一天。”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丰怀瑾轻声吟诵,不知不觉已舟行数里。
“两两不见终因月,今生再遇也缘卿。”了无偏首眈向西天。
寒星似水,清光流溢。
“参宿……”丰怀瑾喃喃自语,“怎会……”
盛夏时节,参商同出一天,神鲲何宁?
遥望下弦月,二宿也惊心。
风起微澜,了无望江兴叹:“自圣贤帝之后,皇气渐尽。而如今地上盘旋二龙,青龙、赤螭,孰胜孰负?今生谁赢?”
天人不知,知者唯卿卿。
……
再次醒来已是隔天清晨,眼前飘着轻幔,鼻间满是花香,她无神地望着床顶,只觉肩上火辣辣的烧着。
是噩梦么?
她还在怀疑,可泛滥的痛感却将她拉回现实。
原来是真的……
六月的阳光太过炫目,她捂着脸,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
上一世父母之情淡泊,她孑然一身总是凄凉。因缘际会投生这里,得到了期盼已久的亲情,她好感恩好珍惜。可为何幸福总是那么短暂,她恨过怨过而后振作。她那么努力的活着,不过是想同心爱的人在一起,只想在一起罢了。
难道这也是奢望么?
她捣着眼,无力感如小虫钻进她的四肢百骸,如惊涛骇浪霎时席卷全身。
窗外的花枝上停着两只嫩黄色的小雀,叽叽喳喳地互诉情语。她兀自躺着,连屏风外的轻响也没能在意。
“想清楚了么?”看着眼前相貌平凡的少年,六幺轻问。
“嗯。”张弥微微颔首,耳垂上的血痣鲜红欲滴。
“你要明白除了王,宫里是没有真男人的。”这个孩子怎么就想不开呢?
无视六幺奇怪的打量,张弥回身望着山水画屏之后。青萼色的纱幔如波荡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