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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铁城脸都白了,但他还在勉强笑着:“啊好,好……今日骤然见面,李先生也无准备……这样吧,请李先生考虑考虑兄弟的诚意。看李先生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出来,兄弟无不从命……啊,改日再领教吧……”
吴铁城起身向李坚伸手告别;李坚也起了起身,但没有伸出手。
吴铁城走后,张影问李坚:“为什么拒绝?”
李坚哼了一声说:“此人我见过的。
“在淞沪抗战时,打到最后了,各部队纷纷退下来,我就看见此人站在路旁,举着手大喊大叫:‘弟兄们,不要退!不要退!要顶住!顶住!蒋委员长命令要抵抗到底呀!都回去!回去!’士兵们骂道:‘你们他妈的这帮吃闲饭的家伙,怎么不上前线去顶住啊?现在跑来瞎叫唤什么?再叫唤老子给你一枪!’他吓得赶紧溜了。
第七章 被追踪的新闻人物(4)
“那时他挂中校衔,大概是政治部的人。军队里的人最恨这些搞政工的,都骂他们是‘吃闲饭的’、‘卖狗皮膏药的’。
“他是搞特工的,这种人惯搞阴谋诡计,这样的人我怎么能与之为伍呢?”
张影听了,不禁暗暗赞许。
过了一会儿,李坚说:“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每天要陪我逛街,晚上再睡不好,会累垮的。”
张影说:“你不也这样吗?”
“我是男人,又是军人,几天几夜不吃不喝不睡,照样打仗杀敌。女人是娇嫩的。”
“你倒挺体贴人的。好吧,我早点回去。”
拂晓前白光唱完歌,从乐台上走下来,挽了李坚,开车回家。
他们在餐厅里吃着点心。白光说:
“我唱几支歌后,有一段休息时间,我很希望你能来化妆室陪陪我。”
李坚耸耸肩:“白小姐,我想我们还是保持一定距离为好,否则舆论哗然,对你也不好吧?”
白光看看李坚,沉默了半晌。然后显得很忧伤地说:“天锋,你是表示不能接受我的感情吗?是的,我们相识时间还很短很短,你大概不能相信一见钟情吧。”
李坚说:“军人的浪漫在战场上!”
“天锋,请你听我说。
“你看我住着洋楼,开着汽车,家里用人五六个,过着奢侈的生活,似乎我很得意,其实这只是表面现象。
“歌舞皇后的身份,迫使我的生活必须配套,不能设想住在弄堂小阁楼上,自己洗衣做饭、料理家务。否则就得不到皇后的宝座。
“这座花园洋房是租来的,我的汽车是买的旧货重新喷漆大修过的;这么大一幢楼房,我必须雇五六个用人来收拾。
“我在百乐门唱歌收入是不少,但是,付房子租金,用人食宿和工钱,我自己的开销,总是入不敷出的。
“事实上我是在靠借债过日子。
“当然,我可以不必借债,我可以过得更好一些。你也看见每天有那么多人送我花篮,也有人送我礼物。有不少人愿意为我一掷万金。但是,这需要我付出肉体的代价。
“说起歌舞皇后,其实与舞女地位相同;娱乐场中的女人,出路无非投怀送抱。我倒并不清高;我也常感孤独;举债度日的压力,一般人不能想象。但是,我不愿用廉耻去换取。
“我也幻想有个归宿,结束这种漂泊无定的生活——对于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实际上我是非常厌恶的。
“这两年无数男人匍匐脚下,这其中有腰缠万贯者,也有权倾朝野者;有文人学士,也有清秀的青年。但是,一看到他们沉迷酒色,来到歌舞场便忘了国仇家恨,身居孤岛不知明日为何?真是醉生梦死!我怎么能将自己的一生,托付给这样的人呢?
“天锋,你的出现使我耳目一新——我一见你就感觉出现了我梦寐以求的意中人。
“你信也罢不信也罢,今天我也不希望你能相信。感情可以产生于一瞬间,但要维持感情,却需要长时间的考验。我不是热情似火的姑娘,也没有少女的天真,我不会将自己的终生幸福,寄托于一念之间。
“天锋,现在我只想和你培养感情——希望你观察我,我也观察你。如果有缘,自然会合在一起;如果无缘,各奔东西。
“但是,我也把话说明:我绝不勉强你,所以我说过:你愿走就走,愿留就留,即使没有缘,我们还是可以做个好朋友的。
“你看这样好吗?”
李坚大受感动:“好!白小姐,既然你坦诚相见,我也实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