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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办法?”
“是……”
他没有说下去,眼神里透出对她的不信任。
心急之下,她拉住他的手说:“告诉我吧,我帮你。”
“你真的愿意帮我?”
“我愿意。”
“那你对唐一霆怎么交代?你不是喜欢他吗?”
“我是喜欢他。”一下被说中心事,她虽窘迫,但也正好趁此机会表明她的深明大义。“我是喜欢他,但不是盲目崇拜。我分得清好坏对错。他现在这样,不仅自私,还是侵犯了人权。”
做了略微考虑,他点头说:“好吧,我相信你。你可要清楚帮了我之后所要承担的后果。”
“我清楚,大不了就是回国,正好我的学业到这学期就结束了。至于唐先生,我帮助他弥补他犯下的错误,也算是一种报恩了。”
“你能想的这么透彻真是难得。”
“这两天陪你看佛经,我也体会了不少佛家经典。我知道,我没做错。”
“可是,这么一来,你和他的关系就不可能再有别的发展了。”他说得隐晦。
“你真是把我高看了,”她苦笑,“不是所有人都像你和你妻子这样可以为了彼此不顾一切。我那种暗恋虽然美好,但也是单薄的。”
“不,我没有高看你,相反,你比我认为的还要通透。”
唐一路坐直身体,看着她。
是不是有了爱情就要为对方付出一切?有人说是,有人说不是。他从不轻视那些说不是的人,因为经历不同,人与人的价值观也不一样。没有谁比谁高尚,只有谁比谁甘愿。
树欲静(五)
远处是黢黑的山,近处偶尔一声犬吠。萧条街道后的巷子里,断裂的管道在昏黄的灯光下,映出狭长的影子,一半投在墙上,另一半投在墙边男人的脸上。男人的手脚被旁边几个黑衣人架着,粗喘着气,嘴角淤青
“是哪只手?”
声音从男人对面传来。一身运动装的男孩,肩上扛着棒球棍,懒洋洋地坐在废弃的箱子上。
“别、别……”被架着的男人恳求着,面露恐惧。
“不说是吗?”用球棍轻轻敲打着肩膀,男孩从箱子上跳下来,举起球棍在男人两只胳膊上来回点了点。“那就两只手一起……”他作势就要落下棍子。
“不不,我说!”男人吓得闭上眼,“是左手、左手!”
“哦。”男孩受教地点了点头,重新举起球棍,摆出准备挥球的标准姿势。
一道黑影晃过,嘶哑的喊叫声响彻街道。
在这座随公路一同没落的城市里,人们对夜半的惊扰已经习以为常。几声犬吠后,一切又恢复了宁静。
沈重九悠闲地踩着月光回家,本以为空无一人的客厅里,白可正坐在沙发上略带惊讶地看着他,应该早就听到了动静。
“你怎么还不睡。”他抢先问,若无其事地坐到沙发上。
“我睡不着。”白可说,“你呢?你怎么这么晚还出去?”
“去散步了。好了,我累了,晚安。”
他起身,发现衣角被拉住。她望着他说:“红酒,谢谢你。谢谢你成为我的弟弟。”
“你什么意思?”沈重九暗惊。
“我就是觉得太幸福了。像做梦一样,怕一睡醒就没了。”
“嘁,你什么时候清醒过。”他松了口气说,“快去睡吧,不然明天更迷糊。”
沈重九进了房间。客厅里又只剩下白可一个人。她呆呆地望着墙上的照片,手里握着唐一路留给她的十字架。
黑暗中,传来一声叹息。
晨曦慢慢降临,街道上陆续有人行走。一座极普通的房子外头,三个人正在拉扯着。他们身旁是一辆蓝色的敞篷车。
“你们让我走吧,我一找到他就回来。”白可说。
“为什么我说的你就听呢。阿姨是过来人,对男人了解的比你多。”陈敏拉住她的手说,“他肯定是不要你了。你硬是找过去只会受他的冷落。这些天你住在这里多好,安安定定,你还多了个弟弟,这可是别人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是吧,重九。”
在陈敏的一再暗示下,沈重九开口道:“姐,你留下。”
“红酒,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但是我有必须要去做的事。等你年纪再大一点,你会明白的。”白可把陈敏的手拿开,对他们抱歉一笑,转身欲走。
“难道我们比不上那个男人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