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与虎谋皮(第2/2 页)

张皇后终于失了理智：“给我起来！本宫宁死，也不会向秦如霜的女儿求饶！给我起来！”

钟离婉沉着地看着歇斯底里的张皇后，和在脚前，一下又一下嗑着头哀声求饶的蒋姑姑。

……多么像那晚抱着母亲尸体悲戚绝望，第二天却在张皇后脚前奴颜婢膝的自己啊。

她勾起嘴角，欣赏了她们俩这狼狈不堪的模样好半天，直至王阳云耐心尽失：

“殿下若是下不了手，那咱们之间的交易就此作罢。”

他话音刚落，钟离婉忽然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紧跟着就是匕首刺入胸膛的声音。

鲜红的血液喷洒而出，溅了转过来的蒋姑姑一脸。

“娘娘！”蒋姑姑惊恐地大叫。

而王阳云平静地放开了张皇后，后者保持着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软软地倒了下去。

蒋姑姑哭着上前将她抱在怀里，满是恨意地对钟离婉喊道：“你这个小贱人，你不得好死！”

这话刚刚说完，一抹寒光掠过，蒋姑姑的哭声戛然而止，也跟着软软倒在了张皇后的身上。

主仆二人相依着，永远地离开了人世。

干脆利落地将人一刀封喉的王阳云，若无其事地拉起张皇后凤袍的衣角，将短刃上的血迹擦拭干净，好好地收回了腰侧。

这才直起身来，温和地对钟离婉说道：“殿下的力道、准头都很不错。只是你要记得，只要刀够利，封喉要比贯穿心脏少费许多力气。”

钟离婉似是松了口气，眼中满溢的仇恨在瞬间烟消云散，她似乎也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砰地跌坐在地，听到王阳云的话后，却强笑着说：

“多谢赐教！不过我本意只是想为母亲报仇，再不受张皇后这毒妇桎梏。如今，大仇得报，我以后就要去过自由自在的生活了，想来也不会再有这样可怕的敌人，需要我用这般手段了。”

她看了眼满是鲜血的手心，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似乎还没有从亲手杀人的感觉中走出来。

王阳云认真地打量着她，却说：“这样说来，殿下无心皇位？”

钟离婉狐疑地抬头与他对视了一眼，很快又低下头去。

“我想与不想，那里重要。我只是个不受宠的公主，生母亡故，父皇也从未正眼看过我，身后更无任何势力支持。光是为母亲报仇，我已使尽浑身解数，这之中，还多亏了将军的协助。皇位？我那些出嫁的姐姐们，还有他们的夫家，不会允许的。”

“不是还有老臣吗？”

王阳云毛遂自荐：“老臣如何助殿下报得血仇，也能助殿下，登上皇位。”

钟离婉却一脸戒备：“倒不是我看低将军。但今晚咱们之所以能成事，是因为我们的对手只是张皇后，我与将军里应外合，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但若光明正大地争位……”

“怕什么，咱们有圣旨在。”王阳云轻声蛊惑：“说到底，外嫁女就是外嫁女，她们身上早已有了夫家的印记，只要你与嫡公主在，她们永远坐不上这皇位。殿下，你可想好了，你若弃权，这皇位势必落入嫡公主之手。”

“等她继位，她早晚都会知道是你亲手杀了她的母亲。届时，不论你身在何处，都逃不过朝廷的搜捕。你可甘心自己这样辛苦谋划一场，到头来只是一场空？”

口气生硬地说完这段话以后，王阳云轻声哄道：“殿下，至高无上的权力眼下就在你面前，只要你点头，微臣必定助你登顶。到时，再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钟离婉果然被打动，迟疑地看着王阳云，犹犹豫豫地问：“大将军，真的愿意助我？”

“自然。”王阳云一脸温和：“殿下先是冒着生命危险向我传递消息，让我和犬子早做了准备，才没有喝下那杯下了药的酒；微臣自然是要报恩的。何况你亲手杀了张皇后，而我亲自砍了张家兄弟的腿，又杀了她身边的姑姑，你我早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自然是要互帮互助的。”

钟离婉思前想后，最终一咬牙，下定决心地点了点头。“只要大将军愿意助我，我愿意试试！”

“好！”王阳云眉眼舒展，拿过儿子手中那张圣旨，得意一笑。“走吧，咱们一起去送陛下最后一程。”

顺道，宣旨。

恭迎古往今来第一个女帝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