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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答应了一声站起随庆亲王入里间。庆亲王也不让坐,只叹息说道:“方才新皇帝登殿受贺,你如何这样大胆竟不随班大礼,摄政王将我叫去,怒容满面,先将我申斥了几句,谓我何以看见大臣不行大礼,不当面奏知,着我下来,拟你不大敬之罪,这是你自作孽,我……可无法,救护你了。”
袁世凯一听这话,头上轰的一声,撵去了真魂。不住连连请安说道:“我在当时,只顾着左右近侍,给从地上捡东西,就忘了行礼。实在一时疏忽,决非有意目无君上。望王爷代我转奏摄政王,只说我是足疾甚重,起跪不灵,治以应得之罪,则感戴贤王之大德,永世不忘。”
庆亲王皱着眉头说:“这宗巧于掩饰的话,我如何敢说。要不爽性多求几人帮忙或者许邀摄政王的恩眷。”
袁世凯一听,遂说是是。此时,两人从退堂里间走出一看,见各部满汉尚书,与外省各督扶,皆在那里向恩眷最隆的重臣张子洞谈话。大家见庆亲王同袁世凯由后面出来,皆一齐站起,彼此略一谦逊又复落坐。庆亲王遂向袁世凯送了一个眼色。袁世凯是个最精敏的人,如何不知。赶紧向张之洞面前施礼,口称:“老前辈,请至里边,晚生有事相求。”
张子洞一听,不知他有何事故,只可点头起身。同袁世凯退入里间。彼此略一谦逊,便即就坐。袁世凯未曾开口,先施一礼,然后把庆亲王奉摄政王面谕,要拟定自己以大不敬之罪,望老前辈代晚生上去,求一求吗。说罢,又连连请安。张之洞一听,也皱了眉头,望着袁世凯说道:“这是新皇帝第一次登基受群臣朝贺。你是军机大臣,竟会忘了行礼,这真是非常之疏忽了,你让我怎样替你去求呢?”
袁世凯见问,又将托词足疾忽犯,起跪不便的话向张子洞说出。张子洞不住摇头道:“这话更没有道理,还得另想法子。”
那时外屋也有人知道此事了,凡与袁世凯有交情的,都替他捏一把汗。那庆亲王见张子洞总不出来,自想必是老头子不肯担这干系。说不得,只好自己走到里面,替袁世凯去求。张子洞见庆亲王走入,心里方才有了主意。遂向庆亲王说道:“慰廷这个乱子,闯的实在不小,若以大不敬拟罪,他的首领,还保得住吗?这么办,我们多请几位分作两起上去只说军机大臣袁世凯,一时足疾陡发起跪不便,实有应得之罪,惟念新皇帝登基大典,恳请从轻议拟,以示殊恩。或可屏去摄政王之怒气,实在不行时,再上去几位,说不了,替了多磕几个头吧。”
庆亲王见张子洞已然应允,又代划计策,连说很好很好。于是一同走出楼阁,约请帮忙。这时外边坐的人,业已走去了多一半。只有几位不相干的人,尚在那里听消息。庆亲王见外屋只有五六个人又都与袁世凯没有什么相干。凡亲近有来往者,业已溜的没了影儿但是此刻用人之际,说不上平时是否亲近,也得约上一约。于是先向大家说:“诸位不要走现时有许多事情,须恳求大家,代袁慰廷到上面求一求情。”
语至此,便将前后说情,并将张子洞所定的办法,述了一遍。大家一听,自是不好推托。况且有庆亲王香帅在前,当然担不着不是,乐得虚作人情。于是几个人,不约而同,起身答道:“是,是,唯王爷香帅之命是听。”
这时袁世凯又向大家挨次请安施礼。于是庆亲王同着张香帅二人一同出了军机处到摄政王面前,代袁世凯求情。摄政王趁这个时候,便将光绪帝写袁字杯子拿了出来,要照例施行。庆亲王一见杯子底下光绪帝亲笔御画一个袁字,连忙说道:“这事恐怕行不得的。”
张子洞道:“此时若办恐生他变,还请王爷慎重。”
摄政王的意思,命刑部将袁世凯以大不敬之罪,明正典刑,已慰大行皇帝之遗嘱。经庆亲王张子洞二人再劝说,谓正值新皇帝登基之时,若杀一大臣,颇不吉利。莫若只说他是足疾难胜军机之任。着即开缺回籍养病,以示保全。一以示天恩之宽大,一以示警惕视君上之心,藉免反侧事后造讥之机会,惟我王详慎思之。摄政王一听这话,低头沉吟了一会道:“你们赶快下去,拟个上谕来我看。”
张子洞答应:“是,是。”
急急退至偏殿,亲自提笔写道:“上谕,军机大臣袁世凯,足疾未痊,难任繁巨,着即开缺回籍调理,以示保全。钦此。”
写毕自己暗暗又念了一遍,又请庆亲王瞧了瞧,便一齐上去,呈与摄政王观看。摄政王接过一阅,便提笔在回籍二字上,又加了“迅速出京”四个字,递给张子洞,二人赶紧退了出来,至军机处发下。但是在张子洞退入偏殿拟这个上谕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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