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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喜欢耍赖磨嘴皮子,在她记忆中,贺雪总是那个不需要担心的(她已经最大努力不让别人担心了,特别是对陆秋水),即便病情开始吞噬她的身体。
“噢,谁说我没觉悟?”她不服气的问。
“成年人不该随便动手。”陆秋水坐在那里,指着她身上“过去”受的伤,零零碎碎,眼里都是控诉。
“我没……好吧。”贺雪懊恼的说,“你就跟我妈一样。我是打架了,但是有原因的,你说我总不能看着一堆社会青年欺负我们学校的学妹是吧,再说先动手的是他们,毕竟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打……”
她忽然顿了顿,无论是什么时候的陆秋水,她的眼睛总是好看的让人喜欢,现在这双眼睛在看着她,这让她喉咙有些发紧。好一会她才缓过神来,捋直了舌头说:“年长一点的你说过不希望我再打架。”
“真高兴听你这么说,不过你的执行力应该再强一点,成年人。”然后那眼睛里的控诉也被软化了,是在担心还是什么?
贺雪静静的坐在陆秋水的对面,安静得不像是她,直到陆秋水张开嘴想问“怎么了”,她才蠕动着双唇说:“我大概知道为什么我那么喜欢你了。”
陆秋水笑着说:“难道你发现自己有严重的恋母情节?”
贺雪哼哼着,告诉陆秋水:“你除了唠叨之外没有一点像我妈,我才没那种奇怪的情节。我想说的是,”她举着被包扎好的手在陆秋水面前晃了晃,“没人在意过这些。”
陆秋水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她知道的那个贺雪很少提及以前发生的事,也很少透露自己不满的情绪。那一个贺雪更加的成熟,精心包装过自己,压抑着自己顽劣的根性,虽然有时会暴露出来,但她不会放纵。不像眼前这个,虽然一样年轻,但这一个显然还没经历过蜕变,那些顽劣清晰的显现在她身上。
她是经历了什么事情才变成了自己映像中的那个贺雪?被磨去了棱角的更加温婉的人。
“怎么这么说?”陆秋水问,贺雪不喜欢谈及自己的过去,也不喜欢谈及自己的家人,他们直接的关系就没好过。一旦贺雪对上了自己的家人,所有顽劣的本性就会变本加厉
“自从知道我是时间混乱者之后,就成透明人了。没人在乎我是不是受伤,我妈只会骂我。”贺雪耸耸肩,“她只会骂,习惯性的,甚至都不是真正在意我干了什么。她能在前一秒对我怒火冲天,口不择言,她会说宁愿没我。然后下一秒就和颜悦色的同麻友打麻将,完全忘了我的存在。”
“你爸呢?”陆秋水吸了一口气。
“他跟工作结婚了,对于他来说,我妈是三,我是捡来的。”贺雪笑了笑说,“他更不在乎了,他只在乎我们会不会打扰到他工作。”是一个喜欢把工作带回家却一无所成的平庸的男人,“他们会管着我的地方就是打击我的兴趣爱好,用那套会影响学习的说法,你懂的,恶心的教育制度。事实上我成绩考得如何他们都不会在乎,低分意味着我高中毕业就可以去打工,高分意味着我能在读几年大学去打工。对时间混乱症患者的加分确保了我能安全上大学,所以,我怎样都无所谓了。没人在乎。”
“你不会不甘心么?”陆秋水靠近了些。
“会,我争取过,考个好成绩呀,乖乖听话啊,然后我认输了。”贺雪坐得很规矩,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陆秋水的眼睛,“我很缺关注的,一旦得不到足够是关注我就会想方设法去所求。”
“所以你去打架。”
贺雪这次真笑了起来,因为陆秋水了解她,比她想象中的了解,她说:“对,所以我去打架,他们要是再敢忽略我,就只有被我打的份,没人想挨打。”
陆秋水沉默了一会,对贺雪说:“别这样干了。”
“嗯哼。”贺雪打出个鼻音,往前挪了挪,顺势把头枕在了陆秋水的肩上,“都说今天是看不下去有人欺负我们学妹啦,我们学校那块很乱。”
然后陆秋水想起来有人对她说过,贺雪是消极主义者,如果她认为不会再干得好的事,就永远不会去碰第二次。她不喜欢她的家人,于是她在大学之后一边打工一边学习,周末住在学校的宿舍里,除非有事,否则不会回家。她对她的家人很失望,也对自己很失望,说她在自暴自弃一点也不为过。
陆秋水叹着气,伸出双手抱了抱贺雪,轻拍着她的背,说:“别想太多,我可不想在见到你的时候你是这副松松散散半死不活的样子。”她遇见的贺雪眼睛里有着她说不出的神采,带着自信、骄傲和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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