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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露出一半的身体;由於我眼里只注意他,导致背景物都变得模糊,导致我往前奔跑了好几步,才赫然发现,在他身边还站著另外一个人。
那个人像张白纸。这是我第一眼看见他时,唯一产生的印象;不是因为他穿得一身白,而是从天边射下来的阳光,看起来就像直接从他身体穿过去,彷佛他只是个平面的倒影。
我并不认识那个侧影,他被黑头发遮住的脖子、尖削的下巴,对我来讲都是十足的陌生;我只是纳闷那身装扮怎麽看上去有点眼熟,白纸就对摺成一半,在吴邪身旁屈了下来。
他接著伸出一只手,搭在吴邪有点发白的脸颊,两只特别突兀的长手指,透著阳光贯穿了我的视线,伴随他下一秒转过头来,看向我,那双眼睛,就像埋在土里的冰种黑曜石,走到哪都不可能被认错;
我立刻就认出了他是谁!再看回他身上的衣服,一连串早先发生在秦岭上的记忆片段,以破冰之势被拉拔出来;那人跟著我们爬上爬下、让人以为他弱不禁风,变起脸来却比翻书还快,怎样也翻不出他确切的意图──
明明这些事都发生在距今不到几小时之前,我和他此刻面对面站著,不知怎的,竟像在看一幅古代的壁画,从两双脚边横过去一大片时间的鸿沟;
我盯著他的脸看,他的目光也没有移走,我们就这样打量著对方,貌似在评估到底谁还是存在现实之中的产物?有种不知名的气场在流动,在这空间里,唯一被确认真实、且不受影响的个体,就只有吴邪了。
他还是静静的躺在原地,无意卷入这场战争;我靠著一眼的馀光,看出他还在微微起伏的胸口,证明他没有失去呼吸。
从那一刻起,我的世界其实已分裂成两种版本;一种只绕著我的母亲旋转,另一种,则是悄悄滋生出一个轴心点,叫作吴邪。
我一直有种错觉,以为只要死守住我拼命想挽回的那块疆土,其它的部份因此被毁掉,也无所谓。
当我第一次感觉到後悔,这两种世界,早已经没有并行的可能;当那个人脚踏在原本属於我的领界边上,看著我,他一句话也不用说,谴责就像早先山洞里落下的石雨,毫不留情把我再次活埋。
顺著他的指尖望过去,一道触目惊心的红痕,划在吴邪原本乾净的脸上;一声枪响砰地在脑中响起,吴邪的脑袋从我眼前一歪,一发子弹削过他耳垂,再偏离一寸,就会射穿他的太阳穴。
再往下看,缠绕在他手臂和肩膀上,一圈圈渗出血迹的纱带──刚才我到底置他於什麽样的险境里啊,而此刻我竟好端端站在这里,他却躺在那里;
我越来越不确定,保下吴邪一命的,究竟是我的潜意识作崇,还是眼前这人的出手干预?极感谢和极憎恨的心情同时间在胸腔里翻滚,对这个人;相较之下,他对我的感想,很明显只有一个。
闭上眼睛,那张脸就像在药剂里浸泡很久的底片,花了整整三年的时间,才又很清晰的显像出来;
并非我刻意的要想起他,而是有人一而再、再二三的提醒我──打从我站在吴邪店门前那一秒,直到他起身奔离开我的那一刻。
看著他渐渐消失在街角的背影,一个人坐在黑暗中,我试著把 “吴邪” 这个名字,填入脑中假想的一个空格,许多关於他的事情、还有他的回忆,就跟尾随著关键字下拉的几百页资讯一样,大量大量跳进我脑海;
我不知道自己何时已拥有这种力量,有点像大脑掌管记忆的区块,也物化成某人的一部份;这能力其实不是完全出於我自愿的,甚至我十分害怕,因为透过他的眼将会窥见的记忆画面,不见得都是我想看到的。
……到处都是那个人、那张纸一样单薄的身影,想抹也抹不掉的眼睛,满满的满满的,充斥在这片我荒芜已久的地带;
三年前我来不及察看,三年後我再回过眼,在吴邪的世界里已没有为我留下一寸立足之地;他的脸跟他的脸,不停地交错出现,好几次甚至重叠在了一起,让我都快分不清这场回忆到底是属於谁的。
我拿起摆在手边的话筒,悬在耳边,手指还没去按号码键,拨号声自己就响了,嘟、嘟的亮了几声後,切换成通话,一把稚嫰的男音,从对面丢过来一声喂。
“让吴邪听电话。” 眨了下眼,接电话的人脸就映在我眼前,是那个长年替吴邪管店的伙计,当初我离开铺子时,接下我工作的就是他。
对方愣了几秒钟,”呃,吴老板这会儿人不在店里,他上北方办货去了。”
“办货,是去办货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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