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踪,夜深后狗吠声终于安静,但是他们因为之间持久的挣扎以及对于可能到来的查夜的极度惊恐和防备而疲累得先于这片安静进入梦乡。
清晨,蝶来被阿三的进入痛醒,血流在招待所深色细格的土布床单上,他们俩被这个景象弄得惊慌失措,Zuo爱刚开始便结束了,他们像贼一样慌慌张张蹑手蹑脚离开招待所,付的押金也不要了,坐上头班船离开了水乡。
她的初夜就这么草率地结束了,她不知道,她还将用漫长的岁月去修正它,凭吊它。
《初夜》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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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水乡之行终于完成了一对恋人的结合,但蝶来除了疼痛恐惧没有其他感觉留下,比起这事不如说另一事更为成功,因为蝶来终于把蝶妹拽回家,虽然其中包含了一定的苦肉计。
她和阿三是次日黄昏到达蝶妹的曲艺团,由于前一晚没有睡好,早晨未吃早饭,回来的船上晕得很厉害,蝶来呕吐了好几次,见到妹妹时她的脸色是灰的,倒是把蝶妹吓了一跳。
于是蝶来乘机渲染自己的晕眩,她把妹妹拉到一边告诉她,自己和阿三在苏州乡下过夜,回上海后要妹妹帮着圆谎,她怀疑阿三陪来苏州的事已败露云云,总之,见到妹妹不是问她的状况,而是先讨论她和阿三的那些需要守住的秘密,蝶来的自我中心简直是无处不在,不过这一来,妹妹的注意力倒是转移了,也不那么偏执了,不过,蝶妹最终跟着蝶来回上海,海参起了更重要的作用。
当时蝶来收到父亲信时曾心乱如麻。妹妹是什么时候开始学唱戏?为何自己毫无所知?蝶来这才意识到妹妹已经长大,她好像在急着奔向自我独立的道路,蝶来失落极了。
然而当时不是回味失落的时候,父亲要求蝶来先回上海一趟,商量如何去苏州把妹妹带回家,父亲认为全家人,只有蝶来的话妹妹是最愿意听的。
无论是蝶来父母还是蝶来本人都无法想像妹妹所选择的人生。她怎么会想到去唱评弹呢,父亲希望自己的子女成为科技人才,而蝶来对于妹妹应该选择什么职业并没有想法,但学唱戏曲有点像胡闹,而且还放弃上海,离开家人视线……
蝶来当天请休假次日回上海,临行前一晚去场部找海参拿主意,她也不知道找他有什么用,也许心烦意乱需要有个人谈谈,同学中只有海参与妹妹熟悉。
海参对蝶妹的举动也是非常意外和不解,但他向来冷静,不做无谓猜测,他建议蝶来和家人要给蝶妹一些具体的帮助,除了把她领回上海,因为蝶妹将面临中学毕业时的分配,他说,
“蝶妹好像很担心分进工厂技校,她说她不喜欢工厂,虽然很多人认为进工厂是最好的出路。”
蝶来又一次吃惊,她居然不知道妹妹对自己分配的担心,因为她从来不觉得这是值得担心的,她以为自己去了农场换得妹妹留在上海已经有恩于妹妹,或者有恩于家里所有的人,她要求全家人尤其是妹妹必须百分之一百只关注她所受的苦,她从来不认为妹妹还有什么需要担心的。
现在妹妹的心事由海参道来令蝶来有些酸溜溜的,可当时也顾不得自己的心情,只听得海参在说,
“蝶妹的书法和国画都很不错,她可以去考嘉定外岗的美术学校,那间学校三年前便开始招生了,我母亲和学校招生老师关系很好,我让我母亲去打通关系,让蝶妹好好准备考试,努力进到她最擅长的美术学校,我知道她希望找个与艺术有关的职业。”
接着海参便立刻写了封简短的信给他母亲,要蝶来把这封信先给蝶妹过目,使她对回上海面对毕业有信心。
这是真的,当蝶来把海参希望她进美术学校的建议转告她并把他给母亲的信递给蝶妹时,蝶妹泪水盈眶。
“对不起,我做姐姐的竟然不知道你的心事,反而海参比我更了解你。”尽管蝶来在道歉但话中却含怨尤,她觉得妹妹在背叛她,于是含在蝶妹眼眶里的泪水便流出来。
阿三见了十分不忍,一个劲地问蝶妹想不想吃白熊牌冰砖,那是一种新出产的优质冰砖,奶油浓度和价格是普通冰砖的两倍,如果她答应回上海,她想吃多少,他都买给她吃。
蝶来对着蝶妹嘲笑阿三,
“他是天吃星,只知道吃,吃……”
蝶妹破涕为笑,阿三也在笑,一侧脸颊上深深的酒窝令他孩子气十足,蝶来再一次意识到她们是和眼前这个大男孩一起长大,彼此就像兄弟姐妹,然而昨天晚上他们互相失贞,她的心里没有丝毫悔意,她竟有一种奇怪的心理,她为自己再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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