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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的时候,我把羊赶上山头,就自个躺在岩洞下的石头板上看书,看着看着就睡着了,山羊偷偷溜下山吃了别人家的庄稼我也浑然不知。每次在被羊吃了庄稼的人到我家抱不平以后,阿爸都感慨说,你呀,以后怎么活呀,要不我给你养只公猪,像下面村的公猪佬阿宽一样赶赶公猪兴许还有一碗饭。
我没有变成赶公猪的公猪佬,是因为爷爷把我接到镇上念书去了,爷爷在镇上中学当老师,到后来还给别人当辩护律师,他是去过山外面念过书的,他的朋友说他以前还写过诗,是个文艺青年,所以见识比山里的其它人要广,嘴上说话一套一套的,人家也非常尊重他,给当事人搞一场辩护还能拿好几百块钱。可是爷爷比我还懒,衣服自己不会洗,头也不回洗,连鞋子也不会刷,这一切都让我亲爱的奶奶代劳,于是我就看到了新的希望,我要像爷爷那样去外面读书,然后回来跟他一样懒。
后来我就迷上了文学,常常看书到半夜,隔壁的房间阿玛屡次催我赶快睡觉,阿爸的鼾声时常如雷般响起,我却充耳不闻,依旧把书本对准蚊帐外面的昏黄的电灯光看得不亦乐乎。然后在第二天正午在经过阿爸阿妈屡次叫唤之后才缓缓起床,梳洗吃饭罢,也不与他们去劳作,而是没良心地到山中水旁、山洞内丛林里神游去了。然后回家趴在桌上瞎写东西。我那时候就想着,我能不能写出来那么一本一本的书,然后卖出去换钱拿来养活我自己?
到了罗城高中以后,第一个学期就在甘谷列老师办的一个作文赛上拿了一个年级第一,还在校报上发表了我至今唯一公开在纸媒发表的作品,那时候小小的神气了一把,大概那个学校除了何不言就找不出其它像样的文学人才了,于是阿哥内心无限虚荣处处以琳州城第二才子自称(因为没有人敢称第一),真是狂妄不已。
北上西安,处于古城西南墙角之下,时时暗自悲歌,内心也常常躁动不安,带了一个像热气球那么大的一个梦想前来,几年之后却发现自己已经实现的还没有小孩玩的气球那么大,常常想这是为何?
今天中午我到快递公司领了一个包裹,包裹里美丽的茶干和钢笔之下很意外地发现一本薄薄更加美丽的小册子,这个小册子是是用复印纸打印出来的,上面都是从我今年开春以来在博客上发的文字当中选的文字,我看了很开心,多谢某人有心了,看到自己的东西变成铅字,那种感觉是相当不一样的,再翻翻发觉对这些自己曾经敲出来的东西已经有些陌生了,仿佛是别人的东西,要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出乎意料的精彩的好句子呢。可是看着可怜的五十九页的页码,多少有些沮丧,大半年了才写了这么区区几万字的东西,以龙子仲的说法,这么低产,如果以写作为生,我今年估计早就死了好几回了。后来又整理了一下在这以前的东西,沮丧感越加强烈,总共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五六万字。难道这就是一个立志以文字为生的人这几年的成绩吗。这几年除了这寥寥一些文字之外,就将光阴虚度了?
想起师永涛讲过的一句话:作家跟文学青年的区别就是心态和坚持,要当作家是要有作品才行的。我顿时看到自己灵魂深处的那个妄图一夜成名、一日暴富的急功近利的板邪,那个板邪在狂躁不安、在爱慕虚荣、在投机取巧。是的,要做一个作家是需要沉下心来慢慢熬的,要克服种种浮躁、虚伪、诱惑,一步一个脚印的踏踏实实的来磨练自己的技艺。真理是相当朴素的,很多时候其实一个作家在写作时就像把自己套进一个让人备受煎熬的镣铐,几经炼狱之后才能修成正果。不管你对贾平凹如何评价,但是他即将推出的新作《刘高兴》是经过五次修改、把右手中指写得淤血才写出来的,你不能不佩服他对自己作品的刻苦用工,不是谁都能成贾平凹的。路遥更甚,这位付出了生命来写作的作家,写作写到吐血,最后因写作而丧生。师永涛说,他最受路遥影响了,他相信写作就要像路遥说的“像牛马一样劳作”,才会出好作品。我也认为,写作时必须对自己的内心真诚,对自己的职业忠诚,这才是职业作家的心态。也许我们不必要像路遥那么壮烈,但是我们可以时时尝试着戴着镣铐舞蹈。
上帝总会青睐于一些坚强地坚持着走自己的路的人,要么中国当代最有创造力的导演之一姜文为什么会说,很多东西上帝已经在事先创造好了,他把东西送到我的脑子里,我只需要抬起笔来抄就行了。我距离职业作家尚还遥远,我还需要创作大量的作品,因此,我虔诚地祈祷,可爱的亲爱的敬爱的上帝,我阿爸以职业农民的心态在辛勤劳作,我以后要像他那样以职业作家的心态像牛马一样的劳作,你能不能先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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