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部分(第1/4 页)
海棠继续道:“你猜千岁怎么说,千岁说‘我怎么放心把央儿放在这旗山下,此泉要开,而泉水要引到府邸里,我要让央儿时时刻刻泡得温泉浴。’海棠不信,府邸地势最高,这旗山脚的水怎好引到府邸。”
“千岁认定一件事了,自然是要想尽法子的。千岁说了,已叫人做筒车,借筒车之力把泉水引到府邸,在府邸开个泉池。如今,封地里的乡亲哪个不是闲言碎语?这筒车耗人力物力,是庄稼灌溉用的,举大宥也是屈指可数的,千岁倒好,就为了姑娘能用热泉沐浴……”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如煮熟的豆子在锅底噼里啪啦。
前世宫容为她修了未央池。她当年不知其中缘由。
央姬五味杂陈:“这跟千岁不要命了有何干系?”
海棠的长眉一挑,咄咄逼人道:“旗山之地,以粘土为多,住在山脚的乡亲几乎家家是以烧陶瓷为生。这粘土最是松散,加上这雨下了几日,又遭暴雨,万一遭了山崩石流……”
海棠点到为止,“千岁可不愿好不容易挖出的前功尽弃,无奈人算不如天算。千岁执拗,遣走了下人,海棠才得了消息,如今就千岁一人。千岁仁善,千岁说了,‘万一出了事,我岂好教别人/妻离子散?’”
央姬摇摇欲坠,再多的镇静都土崩瓦解,哆嗦道:“千岁他怎么不想想,他也是有妻的人呢!”
****
旗山下,暴雨打的人睁不开眼。一个巨型大坑上面,雷雨欢快的跳着舞。宫容心大,要挖出上亩方圆,再用筒车引水。还未挖出泉水,工程却不得不因暴雨停滞。
宫容不甘心,他岂能甘心?
这些日子的宫容一身粗布白衣,与农夫无异。此时怅然的淋在雨中,裾角都是泥泞。
宫容用袖子擦了擦脸,脸上的脏污很快被雨水冲刷掉。
央姬在海棠的帮助下,赶在天黑之前,见到了这副光景。央姬执伞提着裙裾,天地之间只有宫容一人。
央姬惦记着海棠之言,赶在山崩石流之前,一定要回府。此地太不安全。
一柄伞撑在了宫容的头顶,央姬的身子曝在雨中。依稀往日。
风雨客归来,她执伞等待。
她从未想过与他共伞。因着她岂能舍得他被淋上一丝一毫?
一月未见,他瘦了,她亦瘦了。
如今,她依然浅笑:“千岁忘了自个也是有妻之人。如此不顾惜自个。真真的让央儿叹为观止。”
宫容看着头顶的伞,看着她被雨湿透。忽然觉得他们之前,似乎已经走投无路。
且休罢!她的心早已休了他,偏偏他可怜一分,便能得她眷恋一分。
他只得无休无止的可怜下去,作践下去。
宫容眷恋这个时候的央姬,情难自禁的将她揽入怀中。女子曼妙的曲线早已淋漓尽致。
宫容揉着她的脸:“我们在一起的第一晚,宫容不曾忘却,又不敢再想。央儿这么好,愿意把自己给宫容一个宦臣。宫容借事离府十日。十日后,宫容远远瞧见央儿在等我。宫容看的出来央儿打扮的很精心。宫容当时在想,若是宫容日后回家有一人在等,便已足矣。”
“宫容却又悔了,宫容自该天天归家,怎能教央儿日盼夜盼?如今想来,宫容何曾好好陪过央儿?”
他有一颗世外桃源的心,偏偏身入世俗权势不得解脱。
央姬嗔怒:“千岁已有一个月不归家,难道央儿不来,千岁就不归么?”
他曾说,世上女子都这般贪嗔痴么,他消受不起。偏生,央姬的贪嗔痴,每每让他失魂。
他想亲亲她。
“非宫容不想归家,宫容是想着,央儿惧冷,赶在入冬之前给央儿修好池子。如今……”
暴雨不停,怕是又是一桩怨声载道的祸端。百姓疾苦,他从来都是身不由己。
这场雨,来的太不巧了。
****
两人终究没有顺利回府。旗山崩塌,刚好把出山的路给堵了。天已黑下来,雨水还是珠珠落玉盘。
两人俱是湿透,宫容一边撑伞一边把哆嗦的央姬揽在怀中,看不清路,央姬几次被绊。
两人在黑暗中前行。她可以与他同苦共难,即使前方没有光明,即使荆棘密布,也是大不畏。
她可以容他是残、是病、是悲、是苦,同生共死。
前方有一豆灯火,宫容把她往怀里紧了紧,“这里的人都认识我,定会留我们一宿,央儿且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