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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压着我了。”沉璧心跳如擂鼓,分不清是紧张还是期待。
“这不是过程中的必然么?”怀瑜轻笑。
下一刻,压在身上的重量却消失了,他伸手拉起了她:“但我会把它留到与你真正的洞房花烛夜……会很快的。”
“我都还没答应你。”沉璧小声嘟囔,埋在心底的阴影往外探了探头。
怀瑜察觉到她的不对,犹豫了一下,没说话,
她还是忍不住了:“你对她,是不是也说过同样的话?”
或许爱情本来就容易让人变得卑微,毕竟先入为主,那个绝色倾城的女子,陪他走过晦涩而孤寂的少年时光,成就了他梦中的一片天,这是个不争的事实。
程怀瑜扣紧她的手,她亦耐心的等着,渐渐的,交缠的指根有些疼痛。
她缓缓靠向他的肩。他的唇落在她发间。
“没有过。我和她之间,仅有的一次表白,还是你教我的……”
何谓命运弄人?沉璧欲哭无泪。
“璧儿,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心里只装了姚若兰。我们有很多相同点,琴棋书画,但凡我作了一半的诗,她便能接出下阙;我谱了一半的曲,她亦能补全得天衣无缝。我觉得这大概是上天的安排,能够和她在一起,而她又是那么的优秀,得妻如此,夫复何求?我从未认真看过别的女人,甚至诗经有云: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我读来只觉好笑,因我实在想象不出为一个女人睡不着觉是何种情景,直到……直到遇上了你。但是,璧儿,她未必能有我这般幸运。她复国有功,父王颁下密旨,给了她两个选择:入宫,或是留她夫君段志义一条性命……她尚未答复。据我所知,段志义并未参与谋反,他其实很早就发现了她举止异常,他背叛了整个家族来护着她——我不知道她能不能想明白,等回了建安,我会再同她好生谈谈。璧儿,没有什么困难是我们不能一起面对的。你只需和从前一样,在我身旁,给我勇气和信心。作为交换,我许你一个未来,一个白头偕老的未来,好吗?”
她贴近他的胸膛,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喉间紧了又紧,终于哽咽出一个字:“好。”
“相信我……”他一遍遍亲吻着她的发丝:“我稍作部署,三天后你再来这里,商讨一下带你出城的计划。”
心事纠结的三天过得分外漫长。
冬至临近,江水退得厉害,留下大片宽广的泥沼和沙滩。走在江畔,隐隐可见对岸南淮驻军的黑色帐篷。慕容轩的部队进入高度备战状态,几位将领通宵不眠,眼珠子熬得通红,丝毫不敢懈怠。沉璧想单独同沉非说句话都很难,一连两天,她都在沉非的帐篷里等得睡着了,次日早上醒来,身上裹着沉非的衣袍,人还是见不着。
第三天,慕容轩先发制人,挑出一小支精兵渡江夜袭,成功斩杀对方一员主将,拖回两船粮草补给。
战鼓号角从清晨响到傍晚,沉非匆匆来找她,通知她天亮了就随慕容轩的亲信转往燕京。
“我不想去。”
“你必须去。”
“哥……”她追着他跑出帐篷,被他打横抱起放回床榻,印在她眉心的唇冰凉而疲惫。
“璧儿,我是为了你。”
泪水悄无声息的流淌,她说不出话,更无法动弹。沉非临走时封住了她的穴道,他或许是太累,累得忘记了他从未强迫她做过一件不情愿的事,从未舍得让她哭。
替她收拾行李的侍婢们以为她休息了,动作放得很轻,末了退出营帐,还细心的熄了灯。
哭累了,她委屈的瞪着帐篷顶,想象帐篷突然塌掉压死自己,丢下沉非后悔一辈子。正想着,帐篷顶很给面子的真晃了两晃,她吓了一跳,屏住呼吸,才发现动静来自床头。
床头多了两个蒙面人。
“她又在梦游?”其中一人皱眉道:“怎么看见了我们就跟没看见一样?”
营帐外的篝火映在布帘上,透过橘色的光。
沉璧闭了闭眼,哀叹程怀瑜猪头,如此激动且热烈的眼神是梦游者会有的吗?
另一个人没吭声,单手搭上沉璧颈侧探了探,似有一根温暖的羽毛划过皮肤,她吃痒一颤,身子竟可以动了。
“她先前是被点了穴。”韩青墨的声音淡淡的:“你长话短说,我打不过慕容轩。”
“沉非打算明天送我去燕京,我今晚就跟你们走。”沉璧挪动僵硬的腿跳下床,着地稍有不稳,两人同时作势要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