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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下手?”
——她虽还未查出犯下此举的奴才是谁,但她自己的近身大宫女反水这一事实也足以击垮她的神智。她虽做下不少下作事,也没想到会有被信任的奴才背叛的这一天。
“还请娘娘此时不要令心绪太过起伏。”周治硬着头皮劝她,“以防再度因怒火攻心而晕厥。”
宝钗便摆摆手,有气无力地从枕下摸出一方小盒子,打开来却是内有洞天,上下双层放着四排泛着冷香的药丸。宝钗道,“这是‘冷香丸’,本主此番受难,多亏这药数次救了我一命。这药
是将白牡丹花、白荷花、白芙蓉花、白梅花花蕊各十二两研末,并用同年雨水节令的雨、白露节令的露、霜降节令的霜、小雪节令的雪各十二钱加蜂蜜、白糖等调和,制作成龙眼大丸药,放入器皿中埋于花树根下。发病时,用黄柏十二分煎汤送服一丸即可。这药原是一癞头和尚送与我的‘海上仙方’,太医瞧瞧看如何?”
周太医会意接过药丸,拿起一枚细细分辨,奇道,“这冷香丸”中牡丹花味甘苦、辛,性微寒,能清热凉血,活血散瘀。《本草纲目》谓其“和血、生血、凉血、治血中伏火,除烦热”,并有“花为阴,……能泻阴胞中之火”及“白花者补”的说法……确是一方灵药,可叹微臣能力有限,再写不出这样精妙的药方来。”
宝钗也不去理会他的感慨,盯着他道,“我若纯以此药为引,太医可有法子治好我?”
周太医顶着她的灼灼目光摇了摇头,不无遗憾道,“娘娘被这番烈药拖到油尽灯枯之像,便是有这‘灵丹妙药’,也不过是再撑得一两年的功夫。”
“……左不过一两年的功夫……”宝钗神色暗淡,喃喃自语,“好个‘慈心肠’的太后娘娘!我儿还小,便要除去我这块绊脚石了!”
宝钗目露凶光,神色骇人,却听周治不赞同道,“小主此言差矣,微臣听闻当初皇上与太后娘娘约定:若要七阿哥留在慈宁宫,非小主活着不可。且这么多年以来太后也遵守承诺未对小主下手。如今太后出手,恐是另有原因。”
宝钗闻言微怔,她做贼心虚,几乎是瞬间便联想到她与皇后密谋一事。她急促地喘着气,咬着牙不敢去想太后知道了她那点小心思后的后果……可开弓没有回头箭,如今也只能破釜沉舟,未必就拼不出一条生路!
周太医在下首屏息候着,便听宝钗声音低沉,幽幽道,“周太医,不论你究竟是谁的人,现下本主想要你去为本主做最后一件事。”
*
四月底,因着近来南方屡降甘霖,宫中遂大摆宴席,在京的王爷阿哥和先帝爷的一些没有皇子不能出宫的太妃也都凑了一回热闹。
自座位排序上便可看出谁更得宠些,黛玉与端妃皆位列贵妃位,可雍正偏就大大方方的把黛玉安排在了身边按例应是皇后坐的位置上,端贵妃的位置在黛玉对面,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偏比黛玉坐的位置低了一等。
众人见了这位置排序,小九九都在心里想;王爷们多少都知道些乌喇那喇家两任皇后间的幺蛾子,谁也没觉得有何不对;太后面色不变,独四阿哥神情不忿,被雍正的兄弟们瞧了个正着,在心底把这位阿哥打了个叉。
下面迎春与禧嫔挨着一起坐,她们都算作黛玉一党,对面正是强撑着身子出席的恭贵人薛宝钗,她今日画了极浓的妆,厚厚的一层几乎动一下都能看到有粉落下来。饶是如此,再浓的妆也遮盖不住她面上灰败的神色,她穿着厚重的银狐大麾,裹成臃肿的一团,却好似还冻得发抖。
禧嫔忍不住把她上下瞧了一番,凑到迎春耳边低低道,“那是恭贵人?!瞧她瘦成了这个样子……可真是——”
迎春方才也几乎没认出来她,道,“听说她前阵子因着家里的事病了,我也原以为不是什么大病,今日看来怕是命数不久了。”
禧嫔闻言颇有些感慨,她原先瞧薛宝钗一副卫道士伪君子的模样很瞧不起她——薛宝钗原本身形丰腴富态,她得宠时,宫里一等爱嚼舌根的还说她是有‘杨妃之美’。禧嫔如今见她这般模样,倒有些可怜她。
许是她二人打量的久了,宝钗凝神望过来,举起水杯向她二人示意,笑问迎春,“嫔妾病得厉害,便许久未曾去拜访姐姐,也不知六格格怎样了?”
六格格和安年不过三岁,年龄尚幼不适宜出席,迎春便把她留在了宫里,命奶娘悉心照看。听宝钗语及和安,迎春客气道,“多谢妹妹关心,她小人一个,能有什么事?”
宝钗今日许是精神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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