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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意识地张开了嘴巴,没来得及反应,电棍直接就捅了进去!我觉得满口的牙齿刹那间全部掉干净了,我用力的摇晃着脑袋想要避开,而毒蛇一样的电棍紧紧地咬住了我的舌头,拼命往里放送毒液……此时,我的大脑出现了短暂的休克,牙齿不由自主地咬住了毒蛇的头部。我觉得,电棍在我的嘴里肯定“哧哧”地冒着火花,而我的唾液包住了它。我拼命挣扎,越挣扎蛇头钻得越往里,好象已经到达了喉咙深处!巨大的窒息感顷刻笼罩了我,悲愤、屈辱、无奈、绝望……种种复杂的感觉一下子涌上了心头,我猛地摔开了脑袋,一头撞向了桌角!顿时血流如注,鲜血模糊了我的双眼,我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当中,听到高队高声骂道:操你妈的,还敢跟我玩二八毛!值班的!来人!恍惚中看见一只穿着劳改鞋的脚抡在了我的头上,我抱紧脑袋蜷缩成了一团……身上也不知挨了多少脚,我没有睁开眼睛,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不能再跟任何人结仇了……此刻,我的脑子出奇的清醒。在这里我只是一只可怜的苍蝇,命运完全掌握在苍蝇拍的下面,报仇与结仇在这里是一件荒唐透顶的事情……偷生吧偷生吧……练习无影脚的大侠收住招势的时候,我已经被练得成了一滩鼻涕。
“去,拿绷带给他把头包扎一下!”高队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来,这在我听来仿佛来自五彩的云端……我得谢谢你——我的亲爹,你还没忘了给我疗伤,你就是我的亲爹。
“胡四,没想到吧?你也有今天?”高队点上一棵烟,抽了几口递给我,“你的材料我都看见了,下手有你们那么狠的吗?鞭子抽!踩肚子!钻马桶!你们还是人吗?”
我已无力辩驳了……寒露啊寒露,你是一个蛇蝎心肠的人!哥们儿是那么整治的你吗?你这是往死里玩我啊……我忽然又原谅起高队来……现在,我是一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包扎完了脑袋,我坐在地下抽着高队给我的烟,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能在他的手下少受点折磨。我得先装点儿可怜相!不是说人人都同情弱者嘛,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难道在监狱里还行不通了吗?我作出李鸿章在洋鬼子面前摇尾乞怜的样子,可怜巴巴地开了口:“高队,我自己做错了事情我自己承担。可我身上有病啊……我打小就患先天性心脏病,还有气管炎,肺气肿什么的……”
“你他妈的会有心脏病?”高队对站在旁边的无影脚大侠说,“照他心脏部位再来一脚!”
大侠嘿嘿笑了两声:“高队真能开玩笑,打死人你偿命啊?”
高队也笑了:“就你聪明?俺老高是个膘子?”
大侠过来拉了拉我:“杂种,今天就饶了你!再他妈的惹事儿我药瓶子弄死你!”
药瓶子?这位大侠不正是董启祥说过的那位好朋友?我抬起头看了看他,嚯!原来这位哥哥长得象个《西游记》里混山洞的妖喽罗!我的脑袋急速地转了两圈,看来这位哥哥不认识我,我可不能在队长面前暴露身份!以后还得靠药哥照顾呢。
“大哥,你放心……”
“监狱里不许称兄道弟!”药哥又火了,“还他妈大哥,我是你大爷!”
我不再说话了……高队用脚踢了踢我的铺盖,对药瓶子说:“帮他拿着被褥,去三号!顺便告诉孟广义,让他少他妈的唱戏!声音再那么象野狼叫唤,我送他去严管队!”
哆哆嗦嗦地跟着药瓶子走在空空荡荡的走廊上,我很纳闷,怎么也不见有个号门?踢踏的脚步声在幽深的走廊里显得是如此的寂寞与孤单……走到走廊头上的时候,药瓶子掏出了钥匙在开一个厚实的铁门。哦,原来机关在这里!这才是真正的小号呐……趁他开门的间隙,我凑上去说:“药哥,我是董启祥的朋友。”
药瓶子停住了手倒头看了看我,似乎有些不太相信:“你们怎么认识的?”
我简单把认识的经过说了一遍,药瓶子笑了:“好嘛,龙祥真他妈附庸风雅!你哪区的?”
“河西的,药哥。”
“我说呐!龙祥跟你一个区住着呐!”
“祥哥不是南市的吗?”
“刚搬河西不长时间……不说啦,以后有事儿言语一声。我抽空去入监队看看龙祥,别他妈骗我啊……”
“情好吧药哥,我是个老实人。”
“哗啦”——小号铁门打开了。一股腥臊霉烂之气扑面而来。
“瓶子哥,又来新朋友啦?”一个尖尖的象女人的声音,不知从哪里阴森森地冒了出来。
药瓶子从后面推着我,边开三号的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