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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殷裔并没有因为自己贸然开口而不悦,甚至还在征求她的意见,这让平乐想起了自己易容成楚齐时的日子。那时候,但凡有什么事,他也这般不轻不重的开口相问,然后总在最后加问一句……
那样的日子,虽因隐瞒而活的战战兢兢,可是心情,却是最为舒畅自由之时。
见殷裔相问,那自是有些深层的东西。平乐低头想了想。
想到殷裔百忙之中竟然能抽身前来,那自是有原因的。
躲僻?不,他不是遇事躲僻之人。
那自是有不得不离开的理由……理由是……突然间,平乐脑中灵光一闪。
“水至清则无鱼,郎君想将殷氏这潭水搅得更浑……”殷氏势大,相对的,内里关系也是错综复杂。这就像一盘沙子,表面上,每个沙粒都呆在自己该呆的地方,所以殷氏才能照常动作。
可一旦有一粒沙擅离职守,整盘沙便会分崩离析。就像盖房子,地基是房屋是否结实耐用的根本。如果地基出了问题,或早或晚,房子一定会坍塌成一片瓦砾。
而殷氏,便是一坐富丽堂皇的宫殿。表面上光辉万丈,内里却早己被蛀虫侵蚀。
这时候,解决的最好办法便是……推倒它,然后重新搭地基,再一层层将宫殿建起。
所谓不破不立,便是这个道理。
“这个说法新鲜,难道我身为殷氏嫡子,想要让殷氏家无宁日吗?”心里震惊,面上,殷裔还是淡淡笑着。
“郎君再怎么粉饰太平,也只是虚有其表的。表面上,殷氏光鲜无比,是晋国最大的氏族。连皇帝都要礼遇三分。可真实的情况呢……常言道,富不过三代,不是说氏族三代一定衰败,可随着氏族资产的叠加。会有更多的人依仗氏族而活。就算郎君是第一公子,也无法保证每个人都一心向善,经年累月……坍塌是必然的结局。”不光是殷氏,就是她平氏,也如此。
平氏表面上是淮阳富户,内里呢。根本就是个空有氏族名头的空架子而己。
所以遇到粮灾,平氏才会一路辗转来到郢城,如果存粮足够,根基够深,又何苦这般长途跋涉。
可平氏没有殷氏这般幸运。
殷氏有殷裔,而平氏,只有心地善良的平焕。他不会有像殷裔这般的魄力,敢玩这险相环生的‘浑水摸鱼’。
听完平乐的话,殷裔真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殷氏门庭,光食客就有数百,可没几个有阿乐这般见识。他们只一味的求稳,求平安,只想辅佐他让殷氏稳坐第一门庭。须知,所谓的第一,不过是暂时没被第二赶超罢了。若不自寻出路,早晚有一天,殷氏会就此沦落。
终有一日,殷氏不过是一个曾经显赫的门庭。终会被历史埋没。
这是他最不愿见到的事,所以他借机发难。
“阿乐,这些东西,你从哪里学来的?”
“自然是自己从书上看来的……”平乐有些心惊胆颤的回道,她没想到,自己的话会让殷裔生出疑惑……
“书?我倒觉得阿乐仿佛经历过许多,所以才有这般深的领悟。阿乐,你曾经经历过什么?”
【第九九章】真的醋了?
【第九九章】真的醋了?
“阿乐,你曾经经历过什么?”殷裔状似无心的问道。
平乐的心却一咯噔,小脸渐渐泛白。那些她曾经极力忘却的,那些曾经让她痛苦绝望,以至发誓永不再经历的,像潮水般向她袭来……从一个人人谩骂的无知女郎,到现在这般,连第一公子殷五都对她诸多照顾。
其中的艰辛,没有经历过的人断然无法了解。可这些,却是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开口说予人听的事,哪怕对方是殷五,是一个可以接受女郎易容成郎君,甚至还委以重任的殷五。
“经历?我这般小小年纪,郎君觉得我应该经历过什么?”两人隔着一张小几相对而坐,平乐素手执壶,缓缓将殷裔面前的茶盅斟满,洁白的皓腕随着手的起伏而露出惑人的玉白之色。
玉腕,青茶,渺渺茶香中,女郎浅笑的脸。
无论换哪个角度,这都是一幅美到让人心醉的画面。可不知为何,殷裔却觉得心里有些发苦,面前的女郎在笑着,那笑很淡,很美,让人醉到心窝里,可她那微微勾着的唇角,似乎掩藏着多少不堪回首的往事。
殷裔摇摇头,在心里笑自己胡思乱想,阿乐说的对,她才多大,一个十五岁的女郎,十五年前都被养在深闺。遇到他之后,命运逆转,为了活命,不得不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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