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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相檀听着这话心里不由好笑,逍遥赌坊能保住,那也是自己没有赶尽杀绝,当然他放的并不是仲戌良,而是顾相檀觉着赵鸢同这赌坊怕是有些干系,在顾相檀没有搞清楚来龙去脉之前,自不能贸然动手,至于仲戌良那些病,想来都是三王的功劳了,能留他一条老命在,怕是还有用处才是。
顾相檀状似沉思,片刻道:“相国大人该是寻太医好好看看。”
“看了看了,但就是瞧不出毛病,所以老朽才斗胆来寻灵佛相助,看可否指点迷津一二。”
顾相檀听出来了,仲戌良这是以为自己中了什么邪术,找顾相檀驱鬼来了。
“多欲为苦,生死疲劳,少欲无为,身心自在。”顾相檀想了想,真心诚挚的劝慰了一句, “功名利禄不过身外之物,人生来去轻轻,背负得多了,自然便沉疴难去了。”
见仲戌良不语,顾相檀言尽于此,若是他能想通,放下一切,说不定还有回头路,若是一意孤行,那就只有……
顾相檀对仲戌良点点头,转身离去了。
本想直接回须弥殿,却见不远处竟还有一顶青皮小轿停在那里未走,顾相檀左右瞧了瞧,没见到人,不由退了两步,又折返了回去。
殿中筵席散去,太子爷已是回了,顾相檀便沿着外廊慢慢走了一圈,终于在一处小苑外看到了几个人。
站在一旁的那人身姿挺拔,双手负于背后,正是赵鸢,而另一旁则是牟飞和毕符,他们一人一边正挟着一个脚步虚浮之人,于原地徘徊难行。
赵鸢听着脚步声,回头见了顾相檀,眉头立时就皱了起来。
“这般时辰,怎得还在外头?”
顾相檀上前两步,站到赵鸢身边,不理他苛责,径自看着那人说:“高公子这是醉了?”
被挟的人便是和顾相檀有过几面之缘的左相家的公子,高进廷,高进廷力气很大,牟飞和毕符二人用了些力才勉强将他制住,他却仍是在那儿挣扎,一个不察便要脱出,口中还念念有词,时高时低,忽悲忽喜。
赵鸢对牟飞和毕符道:“把他带走。”
然后拉着顾相檀当先走在了前头。
赵鸢的轿子给了高进廷坐,赵鸢便又和顾相檀共乘一轿,不过才刚出了乘风宫,外头便有人拦住了去路,掀帘一瞧,竟是个好生眼熟的婢女。
那婢女先看了眼另一旁的轿子,这才慢慢走到近前,然后从袖中掏出一物事递了过来,轻道:“请代为转告高公子,就说:云去有归日,水分无合时。”
说罢,眼睛一红,又福了福身,这才匆匆走了。
顾相檀看着她远去背影,又低下头去,就见掌中躺着一只白玉手镯。
☆、结案
这边顾相檀还来不及细想;那头听着动静的高进廷竟“啪嗒”一声摔出了轿外;对着那侍女离去的方向踉跄着要追,却被牟飞和毕符一步上前给堪堪拦住了。
高进廷不服,撑着力气硬是想挣脱,他似是学过几招功夫,比一般人身手要好些;但是哪里是牟飞和毕符的对手;三两下便被死死制在了原处,高进廷涨红了一张脸,急急喘着粗气;往日那浊世佳公子的气度在此刻全退了个干净;只剩一派狼狈和痴狂之色。
顾相檀跨前一步,弯□去,将玉镯递到了不断挣动的他面前。
高进廷瞧见此物不由整个人一颤,猛地脱力栽倒了下来,他探出手想拿,却似乎又不敢,好像真的将其收回了,便如那之前的离别诗所言,水分无合,再难回头。
顾相檀见他动作,轻道:“你若不要,我便丢了,少了些念想也好,从此以后一切重来,就当没有相识过吧。”
高进廷听了,一个跳起就将镯子自顾相檀手中抢了过来,自己复又摔在地上,而那玉镯则被他牢牢抱在怀里,仿佛什么失而复得的宝物一般,不愿放开。
顾相檀听他轻轻地念着“懿陵……”,声音似哭又似笑,一遍一遍,叫人不忍睹视。
趁着顾相檀愣神,赵鸢挥手,毕符和牟飞又自上前将高进廷送回了轿子中。
顾相檀也回了轿中,取下手腕上的紫玉珠串轻轻把玩着,一路无话,直到快到须弥殿前,他才兀地开口问:“你何时走?”
赵鸢一顿,回道:“下月。”
只有大半个月了……
顾相檀点点头,什么也没说,待轿子落地,他便径自走了出去。
赵鸢看着他背影,良久,吩咐重新起轿。
顾相檀走近殿中却慢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