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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小厮,好不容易觑了个空,捧着朝服上前,低声提醒。“相爷,时辰不早了。”
公孙明德略一点头,对着龙无双礼数周到的再度拱手。“无双姑娘,早朝在即,在下必须先行上朝,恐怕暂时无法跟您继续商讨。”说完,他抬起头来,面无表情的望着她。
就连那个小厮,也一字不吭,默默瞧着她。
“看什么?”她回瞪着两人。
小厮忍不住开口。“相爷要换朝服,还请无双姑娘您暂时回避。”
龙无双蓦地一愣。
直到这会儿,她才赫然发现,打从她闯进来至今,公孙明德始终只穿着单衣,处于衣衫不整的状态,非但披散着长发,就连单衣的衣襟也早已微敞。
她俏脸一红。“哼,谁想看你换衣服啊!”
她转身就走,站到门外去,就听得身后门被关上。她站在原处,摆出一女当关,万夫莫敌的气势,坚持要守在那里。
瞧见站在门外的黑白无常,她纤手往旁一指。
“你们两个,去给我守着窗户,免得那家伙等会儿从窗户开溜!”
宫清扬忍着笑开口。“堂堂相爷,应该不至于会从窗户开溜。”
“哼,还堂堂相爷呢,他不会从窗户开溜,就会劫我的米?”她啐了一声,“叫你们去就去!啰嗦个什么劲?还不去!”
两个男人跟在她身边多年,早知道她的娇蛮脾气,只得如她所言,各自走到厢房两侧,一人守着一扇窗。
半晌之后,公孙明德倒是没从窗户开溜,正大光明的开了门,步履徐沈的走出来。
守在门口的龙无双,娇靥凝霜,冷瞪着他。
“我问你,到底要怎样,你才愿意把米还给我?”
他穿着朝服,径自往前门走去,一边说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珍珠米已经是今朝贡品了。”言下之意,就是这批珍珠米,是绝对不可能再回到她手上了。
“我听你在放屁!”龙无双怒嚷着,跟在后头猛追。“公孙老头,快把米还给我,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公孙明德在她的威胁下,从容跨过前门门槛,仆人早已备妥了马,就在那儿等着。他翻身上马,才回头看着那个娇靥怒红的小女人。
“早朝时辰已到,恕在下先行上朝。”
语毕,未等她回答,他扯缰策马,迅速离去。
龙无双反应不及,吃了一嘴的尘沙,气得尖叫出声。黑夜之中,传来她气怒的吼叫。
“好,你行,你厉害!你有本事藏,本姑娘没本事找吗?我就不信我找不到!我找给你看!”
第二章
秋季的微风中,隐约透着淡淡清香。
城南湖畔,硬实的青石铺成宽阔的石板路,尽头有着一座高墙大院的豪宅。宅外种植着十来株桂花树,秋桂飘香,回荡在豪宅内外。
穿过小径,宅内深处有座书斋,室宇精美,花窗竹几,一方木案上搁着几卷诗书,自显雅致。
桌上的瓷杯里,盛着上好的碧萝春,冉冉冒着茶烟,是仆人刚刚端上来,特地款待贵客的。
只是,贵客却瞧也不瞧那杯茶一眼,径自咬牙切齿,在严府的书斋内踱步。
大闹相爷府后五日,龙无双费尽心机,却还是查不出那批米的下落。
“那些探子的眼睛是都瞎了吗?”她一边踱步,一边咒骂着,在书斋里绕圈子。
她放出去的探子们,查出五日之前,约二更时分,珍珠米由大队人马护送,从北二门进了京城,之后就像烟雾般,连人带米,全都失去了踪迹。
“这么大一批米,怎么可能平空消失?”她自言自语着,脚上那双紫绒软靴,几乎要被磨得穿底。
她愈是踱步,就愈是恼怒,想起那个劫了她的米,又害她空忙了数日的男人,忍不住又咬着牙,从牙缝中迸出那个名字。
“公孙明德!”她的语气,彷佛亟欲将他碎尸万段。
坐在酸枝红木椅上的美丽少妇,听着她的咒骂,嘴角不禁一弯,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当年,我未嫁给你师傅之前,也是这么喊他的。”金金端起茶碗,慢条斯理的啜了一口茶。
龙无双停下脚步,看着美艳绝伦的师娘,心里可不服气了。
“师娘的意思是说,我之后会嫁给那家伙?”嫁给公孙明德那个老顽固、老古板?开玩笑,她又不是脑子坏了!
金金唇畔笑意更深,睨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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