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第2/4 页)
畹香,我看你跟王大老爷,一年做两三次短期夫妻好了。』
她大致懂得他的意思,却故意问一句∶『怎么做法?』
『譬如说,王大老爷到上海来,就住在你这里,当然,你要脱空身子来陪他。或者,高兴了,接你到杭州去烧烧香,逛逛西湖,不又是做了一阵短期夫妻。至于平常的开销,一个月贴你二十五两银子,另外总还有些点缀,多多少少,要看你自己的手腕。』
这个办法当然可以接受,『就怕一层,万一王大老爷到上海来,我正好不空。』畹香踌躇着说,『那时候会为难。立了这个门口,来的都是衣食父母,哪个也得罪不起。胡老爷,我这是实话,你不要见气。』
『我就是喜欢听实话。』胡雪岩说,『万一前客不让后客,也有个办法,那时你以王太太的身分,陪王大老爷住栈房,这面只说回乡下去了。掉这样一个枪花行不行?』
怎么不行?畹香的难题解决,颇为高兴,娇声笑道∶『真正的,胡老爷,你倒象是吃过我们这一行的饭,真会掉枪花!』
『那我替你做「相帮,好不好?』
妓家的规矩,女仆未婚的称『大姐』,已婚的称『娘姨』,男仆则叫做『相帮』。听胡雪岩这一说,畹香才发觉自己大大失言了,哪一行的饭都好吃,说吃这一行饭,无异辱人妻女,遇到脾气不好的客人,尤其是北方人,开到这样的玩笑,当时就可以翻脸,所以她涨得满脸通红,赶紧道歉。
『胡老爷,大人不记小人过,我说错了话,真正该打。』她握着他的手,拼命推着揉着,不断他说,『胡老爷,你千万不能见气,你要如何罚我都可以,只不能生气。』
声音太大,把王有龄惊动了,忍不住走出来张望,只见胡雪岩微笑不语,畹香惶恐满面地在赔罪,越觉诧异。
等到说明经过,彼此一笑而罢。这时畹香的态度又不同了,自觉别具身分,对王胡之间,主客之分,更加明显。王有龄当然能够感觉得到,仿佛在自己家里那样,丝毫不觉拘束,因而洗杯更酌,酒兴越发好了。
『雪岩,我也要问你句话,』他兴味盎然地说,『听说阿珠一颗心都在你身上。到底怎么回事?』
胡雪岩还未开口,畹香抢着问道∶阿珠是谁?『
『你问他自己。』王有龄指着胡雪岩说。
『船家的一个小姑娘。』他说,『我现在没有心思搞这些花样。』
语焉不详,未能满足畹香的好奇心,她磨着王有龄细说根由。他也就把听来的话,加油加酱地说了给她听。中间有说得太离谱的,胡雪岩才补充一两句,作为纠正,小小的出入就不去管他了。
『这好啊!』畹香十分好事,『胡老爷我来替你做媒,好不好?』
此言一出,不独胡雪岩,连王有龄亦颇有匪夷所思之感,『你跟人家又不认识,』他说,『这个媒怎么做法?』
『不认识怕什么?』畹香答道,『看样子,这件好事要阿珠的娘点头,才会成功,而且阿珠好象也有心理,对你们爷们,她是不肯说的,只有我去,才能弄得清楚。』
王有龄觉得她的话很有理,点点头问∶『雪岩,你看如何?就让畹香来试一试吧!』
『多谢,多谢!』胡雪岩说,『慢慢再看。』
『我知道了。』畹香故意激他,『 「痴心女子负心汉」,胡老爷一定不喜欢她!』
『这你可是冤枉他了。』王有龄笑着说,『胡老爷一有空就躲在船上,与阿珠有说不完的话。』
『既如此还不接回家去?莫非大太太厉害?』
『那可以另外租房子,住在外面。』
『对啊!』畹香逼视着胡雪岩问∶『胡老爷,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人!』
『我也这么想。』王有龄接着便提高了声音念道∶『 「是前生注定事,莫错过姻缘」!』
两个人一吹一唱,交替着劝他,他已打定了主意,但有许多话不便当着畹香说,所以只是含笑摇头。看他既不受劝,畹香也只好废然而罢。
第五章
船到杭州,王有龄回家歇得一歇,随即换了官服,去谒见抚台,当面禀报了此行的经过,同时呈上一封信∶黄宗汉老家的回信,两万两银子业经妥收。这趟差使,公私两方面都办得极其漂亮,黄宗汉异常满意。
『你辛苦了!我心里有数。』他说,『我自有打算,几天以内,就有信息。』
『是!』王有龄不敢多问,辞出抚署,接着又去谒见藩司麟桂。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