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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乃大祁围场,该不会有什么大碍。”赫漠暗思,如今无论中原,还是东夷南蛮,皆不会无故与北狄交恶才是。又瞥了眼祁若兰,留她一人在此有个万一,倒是救人反救出麻烦来了。遂道:“我再次等候,你……你快去快回吧。”
祢飞犹觉不妥,但瞧主子也不似有什么大碍,只是不断拉扯着自己衣领似乎燥热的厉害。咬了咬眼,终是运气于足几个跃步到了凉亭,先欲拿果盆,却见里头竟是空无一物,不由奇怪,方才殿下分明才食了几颗……只是,当此之时,也由不得多想,随手拎起石案上的茶壶,再几个跃身便回到了湖畔。
才迈了一步,便硬生生止了步,若祢飞非北狄蛮族多懂多少文墨,定会觉‘目瞪口呆’一次诠释他当前的神态真真是再确切不过。
他轻功虽不敢说好得如何拔尖怎么也是个高手吧?这一来回才多久,怎地一眨眼的功夫,方才还难觅人影的地儿,忽然人山人海起来?
额,好吧,人山人海也有些夸张,只是,这么些个宫女、内侍、侍从以及不知哪家的丫鬟,哪队的护兵,究竟……是哪儿冒出来的呀?
他一头雾水,却不知领头的侍卫也是头痛的厉害,他虽非青贵妃宫里的,但在后宫之中仰仗这位贵妃娘娘已非一日两日,可说是心腹之人。今日领命隐在附近只待时辰差不多了,便借着有人落水的名头将人引过来。
他掐着算着,好容易寻了个好时机,怎知到了此处一看,那落水的竟不是那侧妃,反……反成了大公主了,这……这究竟怎么一回事?!
那侍卫实在想抚额,如此一来娘娘命他事后传出‘北狄三王子调戏亲王侧妃,致使其跳湖自保’话儿的差事也不好办了。
一群宫女围着祁若兰乘机讨好,又是披衣,又是擦脸的,那侍卫想上去问声都不成,只得一旁着急。
赫漠毕竟武功不差,适才见有人大呼小叫,便知不好,急忙将头往湖里浸了浸,调息压下了邪火,此刻见自家长随在一边发呆,恨地牙痒痒道:“祢飞愣在那儿做什么?!”
祢飞闻言猛然醒过神来,眼下局势分明是有人要抹黑自家主子啊!只怪北狄民风素来彪悍,不似中原这边男女大防看得极重,因此方才竟不曾注意到其中有诈。
“殿下,奴才取了茶水来,给大公主喝了想必会'炫'舒'书'服'网'些。”脑中念头电转,眨眼间,祢飞摆出救人的姿态,作势上前给祁若兰为了口热茶,倒还真换得才回过神智来的祁若兰感激一笑。
一旁的人不知所以议论纷纷,那侍卫遣人去禀青若宁,却是迟迟不见来人,心下没主意的很,便在此时闻得一女声道:“出了何事?”
那声清泠如夏日泉水,冰冰凉凉地流过,却散着清澈的气味,似乎刹那间便洗尽所有的焦躁惶惑,让原本聚着的人群不自主地让出条道来。
赫漠抬头望去,那人披着件火红的狐裘,只是不知何故那没有一丝表情的纤瘦脸庞无端透着一丝冷意,那双黑眸沉如皓石,极深的墨色间却又蕴着不知名的华芒。
只这一眼,他那原本还剩了些的燥热邪火立时退的干干净净半点不留。
扯了抹笑来,赫漠喘着气做一礼道:“侧妃娘娘,不想也有雅兴来此。”
林素月微微一笑道:“哪有什么雅兴,我是奉旨前来,不过……”黑眸环顾了四周,露出几分疑惑,向后问道:“公公,不是说陛下宣召么?这是怎么回事?”
跟在后头的内侍一时间冷汗只流,想寻个说辞,偏脑子还晕沉沉的不行,他奉命假传圣旨将这侧妃诓来,接着只要寻个时机推她入水便可,届时混乱中,自不会有人察觉他离去。
不过,他不清楚的是,退在一旁先前那引人来此的侍卫此刻看他,更是咬牙切齿。本来么,这内侍既无级别又无甚根基,去传得又是口谕,只要事后快些灭口除去了,便是死无对证,诺大的后宫想找个内侍简直是大海捞针,何况还有假扮的可能,谁料……真是废物来的这般迟!
“这……这……”内侍支支吾吾,只觉头愈发痛了。
林素月也不催他,面上始终挂着浅浅的笑,乍一看,极是温和,常人绝难察觉这温雅笑意下的阴冷。
若是原本那个‘林素月’处世未深,初涉宫闱,想必万难不入这陷阱,可惜纵然青若宁如何狡诈,也万万料不到,这弱不禁风的身躯里隐着的是(炫)经(书)历(网)了一切的凤遥夕的灵魂。
内侍也是分品级的,祁恒煦素来多疑,若真动了什么心思派人来宣定使心腹之人,哪里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