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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打断,收到一半便出了寒池。原先并未完全收紧的伤曝露在常温下,又绽开了。既然男孩在此收伤,少年已然将男孩身份猜出。
无名无姓,尸地弃婴,收在鬼医夏衍真门下,旁人都称他作夏,是鬼医的试药人。人人可欺,无人教养,是以至今仍讷讷不能言。鬼医居刑谷,刑谷中人个个变态,三十六位掌邢人执掌刑罚也酷爱研究酷刑。
据说夏天赋异禀,婴孩之时,抛之尸地七日不死。尸地什么地方?尸瘴之气横生,水竭草枯,活物入之必死。
后来又受了鬼医调教,男孩是出了名的折腾不死。
而其容貌妍丽,美胜女子。谷内女童众多,竟无一人赶上他眉目精致的。刑谷里又个个变态。
想到此,少年直愣愣地盯着男孩,浑然不在意自己的脖子被人锁着。思想之一瞬,比之行动之一瞬,实在太倏然。少年过脑许多思想,男孩还未下力气扼他。
只见少年手掌一翻,扣住男孩的手,道:“不必杀人灭口,我不会同蝼蚁计较。”却见男孩另一只手扑面而来,竟是直取自己两颗眼珠而去。
少年心下大怒,狼狈地打飞男孩的手,并快速地捉住。若不是自己现在浑身酸软无力,早就一掌劈死这歹毒的家伙了!也是幸亏这家伙毫无内力,不然自己真的早就死透了。少年挣扎站起,扑倒男孩,死死锁住他的四肢,居高临下俯视。
“果然不能同畜牲说人话。”少年自言自语,又对身下人道,“这样,若你能取悦我,我便放过你。”
那两颗黑漆漆的眼珠盯着身上人,看不出喜怒哀乐。男孩挣了挣手,少年松开,只见那白玉雕似的小爪一路向下,点在一处。
饶是少年脸皮再厚,也是一红,继而心底又是一怒,心道:刑谷果然不是活人能呆的地方。只见少年捉住男孩的手,轻道:“明日来这里,我请你吃云片糕……嗯,好吃的云片糕。”少年特意加重了好吃那两个字,心知眼前这男孩也不知云片糕是什么东西。
“听懂了吗?”少年不放心地问道。只见男孩眨了一下眼,眼睫垂长,显得十分漂亮。少年这才放开他,自言自语道,“我这是让什么鬼迷了心窍,居然要请你这小混蛋吃东西!”想到此,少年恼恨地挠挠头。
“混……蛋。”
少年一惊,问道:“你、你会说话?!”
男孩亮晶晶的双眸盯着少年,重复道:“混蛋。”这次说得十分流利,他自己似乎十分欣喜,竟然将混蛋二字重复了数遍。
少年便听着他一味骂自己混蛋,偏偏还不能同这个不懂事的计较,果然自作孽不可活。“喂,你老骂我混蛋,不怕我不请你吃东西么?”少年晓得男孩不禁吓,万一自己威胁他要去告状,男孩不定还会有什么歹毒的后招。
“混蛋。”
“……”少年不知的是他面前站的是一头野兽,若非自己方才示好,只怕咽喉早已被野兽咬断。方才,少年紧紧压在男孩身上,迫于麻穴被撞,全身僵住,若是男孩一口咬上来……
“还能听懂人言,为毛你就总是不说人话呢?”少年疑问,“还有方才一直恶狠狠的,听了云片糕就立马乖顺,其实你是个吃货吧!”
少年哪里知道,自己是第一个同男孩示好的人。他又哪里知道,野兽其实单纯至极,心思虽不复杂,却能一眼就辨明孰善孰恶。呃,他眼前这个其实是个心思复杂又单纯至极的兽类。
他们就这样走进彼此生命十数年,燕轻尘至今不能忘记,阿夏一口一只云片糕,清澈的眼仁里投着自己的样子。
然而,走到如今地步,却是造化弄人。
燕轻尘驻在崖前,轻声道:“阿夏,天亮了,该醒了。”他终于将夏绝衣放下来,两手扶住其肩。
两排眼睫倏然起飞,如同风中枯蝶,水光潋滟的眸子睁开来。端的是摄人心魄。夏总是这样,无心所为,便是诛心之美。何况,今日情状分明就是有意为之!
两人衣袍无风自动,戾气暴涨,威压施与燕轻尘,只闻夏绝衣道:“骑主说在下难逃情劫,莫非骑主就将美人关过了?”
燕轻尘一震,只见夏绝衣轻轻推了燕轻尘一下,自己倒向无尽的深渊。
“……”燕轻尘眼见着夏绝衣的乌发被风吹散,衣袍猎猎舞起,心头十二分的痛苦,脑中白茫茫一片。徒然伸手,却只是挽留而非拯救。他原本就是一心要夏绝衣死的,指尖只轻轻拂过一段衣袖,却不用力扯住。
静静对崖站了一会,燕轻尘道:“我后悔了。”
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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