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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看着我身后的寓所。“来,到我住的地方去洗洗干净。你这是从哪里来?”
“我不知道。”
他奇怪地看着我。“你的弦绷得太紧了。”我从没听过他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然后他抓起我的胳膊。
他领我穿过城市来到他的寓所,一路上念叨个不停。“早就应该料到会发生这种事,你这么久没有烦我了。怎么回事,没有胆量啦?登上了大舞台可又发现这地方很吓人,是吧?”
“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
他抓住我的双肩使劲地摇。“醒醒。”
他把我拖进洗澡间,把衣服扯掉,先用发烫的水冲,再用冰冷的水冲,这样冷水热水不停地交换。
“这是干什么,”我呻吟道,“你有没有理疗文凭?”
他哈哈大笑。
我觉得他的手像热水一样烫人,他的话却像冷水一样刺骨。
他把我拉出来,强迫我吞下几粒药丸,打我的耳光,又把我推到墙角上。
“够了够了,”我说,“我以为你白天上班时把别人推来推去地使唤已经过够了瘾呢。”
他的笑声震耳欲聋。“你这个假正经!你的自以为是真让我烦透了!你算什么,只不过是个学术贵族,一头笨驴罢了;你抨击这个体系,可你吸的正是它的血。一个考古学家!考古学,真是令人腻烦的胡说八道!为什么要把精力花在这上面?还有什么比这更不一一革一一命呢?”
“啊,不,”我挣扎着、慢慢地说,“那样说不对。考古是寻找事实,知道吗?历史在我们现实中的体现。在那些物体中我们能看出自己的本性,体现为在漫长的史前时期我们的生活方式。这形成了我们的大脑,我们的欲望,我们的目标,我们的满足,我们的喜悦……”
“废话!你是什么意思?我们已再也不是洞穴人了,傻瓜……”
“不'不。我们也看到近几千年的变化把我们从原先那种稳定的模式转变成为目前火星上的苦难。”
“你真恨火星啊。但既然你这么恨火星,为什么不回到地球去呢?”
我把前额上的湿头发抹开。“因为我是个火星人!”我大声嚷道,朝他摇晃着拳头,“在去地球之前我在火星生活的时间已经太长了,所以我大脑的最后一部分……出生后长成的那部分……已经长成火星人的大脑了。因此当我去地球时它对我是陌生的,它所激发染色体接合的那部分大脑我从来就没有长成过,所以每时每刻都既是醒着,又是在做梦。我看见的每件事物都有双重影像,既是真的,又是梦魇,既是火星人,又是古老的地球哺乳动物……所以我必须回到这儿来才能看清楚。”
“这你就说对了!在这里……”
“在这里我确实看得很清楚,你,肖莱克,还有我所看见的叫我心烦的东西!我们本可以把火星变成乌托邦,这个行星坚持要我们在每个寒冷的黎明都迎来一个新社会……事实上,我们之所以需要建立一个这样的社会,是为了保持我们自己的神经正常,因为现在我们都将活上一千年,我们都将在自己建成的制度里生活,一年又一年,时间长得难以想象!而我们恰恰忘了这一点,肖莱克。以前人们可以对自己说,为什么我应该为了社会变革而牺牲自己的生活?这需要很多年,而我却看不到它的好处。至少目前可以平安无事,就让下一代去操这个心吧。个人的自私,只求自己的平安,这就是反对改革的最大阻力。然而现在在火星上,人们仍然是这样一天一天挨下去,他们忘记了并不是他们的孩子,而是他们自己将在他们建设的未来中生活。我看他们显然忘了这一点,否则随时就会在大街上闹起叛乱!在每座城市,每条街道,每张脸上我都看出了这一点。他们各自都在拼命地为那些我们从未见过的人创造利润,而我们这些精美人物也是不遗余力地参与其事……至少我是一—我讨厌我的地位,我想奋力挣脱,我忍不住,我只有以放浪形骸来淡化它,我必须做点什么……”
“求求你,雅尔玛。”这会儿他正在厨房里,在砧板上切准备下锅的蔬菜,“不要太理想主义。有谁能单枪匹马去做哪怕一点点改革?”
切菜声嚓嚓嚓嚓嚓。
“你是不是心太大了些?你是不是考虑过这个制度的基础有多牢固?”
嚓嚓嚓嚓嚓。
他的刀像指挥棒一样在我面前挥舞,他夸张地耸耸肩,无可奈何地叹口气道:“马克思决没有想到技术能把木柴一蒸汽式的资本主义变成永久性的混凝土。在整个太阳系的机器中我们只不过是小小的有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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