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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了然点头道:“哦,你怕吃酒没钱会账是吧,不用担心,钟侯来了就有银子了,你我尽管叫,不妨事!”
他觉得钟侯的银子就是自己的,丝毫没觉得有何不妥。
钟道临心想反正一会儿就是约定的时间,等钟侯那小子来了应该有银子给,否则光“三小”来回乱逛,惹出个事儿来就不得了,想了想也就放下心事,走到小二身前吩咐他准备一间包厢,这听曲子就免了。
店小二答应一声,领着钟道临和伏虎和尚来到三楼的五间包厢其中之一的“翠竹厅”,刚一推门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熏香味,二人颇为满意,落座点了几个小菜,一壶碧螺春,吩咐小二让伙房先准备热菜,尔后攀谈了起来。
“天仙醉”三层的五间雅厢阁左右衔辔各两间,中间正对楼梯的“清波”厢阁最大,面向街道的一方开有窗隔露台,令厢房内的人可对热闹的街景和远处的楼阁建筑一览无遗,五间厢房围圈合抱而成,恰好露出楼梯口的广阔空间,隐含五行土系阵法,喻为五土求财,其间开出两块活土带,遍植彩花绿草,阳光透过天窗射来,花草枝繁叶茂,给一座普通的酒楼平添了几股自然的气息与植物的清香。
川中建筑多厚实,“天仙醉”不像苏杭楼阁衬景,点缀,映象等尽在其中,却多了一份朴素的雅致,将原本酒楼的喧嚣,封闭和压迫感用简单的采光和植物绿色就将其化为无形,让坐在“翠竹”厢内的二人毫无身在酒楼的感觉,谈兴甚浓,加上房间中熏香烟雾袅袅,更加使人越发迷醉。
二人正谈起此次僵尸作怪,究竟会造成多大的灾祸,突然“叮!”的一声琴弦拨动声,从门外清晰的传来,半卧在台上的雷鹰腾的双目之中闪出寒色,一旁的地虎和风狼同时竖起了耳朵,毛发猛然竖立起来。
钟道临眉头一皱,和伏虎和尚交换了一个眼色,淡淡道:“有妖气!”
伏虎和尚微微点头,哈一笑,扬声朝外笑道:“不知是何方高人驾到,来与洒家兄弟二人喝杯水酒可好!”
窗外寂静了一会,一个娇柔的女声轻轻传来:“奴家调琴惊扰了二位客官,请恕冒犯之罪!”
伏虎和尚听是一个女人,眉头一皱,不再说话,钟道临笑嘻嘻的扬声道:“既是调琴,何有惊扰一说,不过姑娘琴音当中隐含杀伐之意,不会是怨琴弦不正吧!”
钟道临隔着一层木门,仍能感到一股强烈的妖气,可不一会儿却消失无踪,心中暗凛,分明门外之人故意散发出妖气,凭此来测探二人的道行,却不知此女到底是谁,居然能够将自身气机掌控得如此玄妙。
那股柔弱的声音又飘了过来,似乎带着淡淡的幽怨:“如此一说,公子定非肉眼凡胎,不如奴家献上一曲拙艺,公子也好指点一二!”
话音未落,清幽的音符已经接连跃出,委婉的旋律透过木门传来,只让钟道临心中升起了一幅夕阳映江面,熏风拂涟漪的景色,那种“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的壮阔景色油然而生。
忽然,万籁皆寂,琴声陡然一转,清音尖锐连成鼓点,轻盈的曲调忽然变得如疾风骤雨般奏响,他眼前猛然出现雄军百万,铁骑纵横,呼号震天,如雷如霆的沙场景象,尚未反应过来,似有寒香沁入肺腑,琴声再次恢复悠扬的节拍,如万木萧瑟,风雪飘零,一时间陷入了情绪悲凉激动,哀怨悲愁的心境。
一曲已毕,钟道临犹自漂浮在琴声所描绘的景色中,久久不能自拔,感到胸中一阵憋闷,过了好久才呼出一口热气,从椅中长身而起,叹道:“姑娘身陷囫囵,在下有何可以帮忙,尽管直言!”
此曲虽短,却道尽了“她”的一生,从平淡恬静的生活到后来突逢惨事,只知道今天仍难道魔掌,钟道临从一曲中听到的东西几乎就是门外之人的一生,醉道人琴,棋,书,画,酒,茶,剑七大嗜好“享誉”天道门,除了这酒他是品出不来好坏,其他的几项倒是颇有些天分,情入曲,曲传情,故此一听曲中之意,诸般前后已了然于胸。
“吱呀!”
厅堂和外界隔开的木门无风自启,现出了一个正盈盈下拜的黄衣女子,女子手托古琴,长发挽成发髻盘在俏首上,斜插着一朵白玉珠花,慢慢仰起的粉面之上,弯月细眉下的一双杏木饱含泪花,幽怨的目光直刺二人的心灵,让钟道临的心头为之一颤,赶忙过去扶起黄衣女子,关心道:“有话坐下说,别这么多礼!”
“是,谢道长不嫌奴家妖身!”
黄衣女子悲泣的又朝二人拜了一拜,才轻轻走到一旁末席斜身危坐,不敢和二人同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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