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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办呢……没几天了,没几天了,我想家,想我妈了。”
想你妈?想你爹也拉倒啦!在里面等死吧你!共产党还没收拾够你这种杂碎呢……
我也躺下附和道:“就是啊,外面多好啊,自由啊……想干什么就干点什么,不想干了就躺家里睡大觉,自由。”
老鹞子闭着眼睛,烟灰掉了他一脖子,他也不打扑,兀自喃喃地说话:“真的,我想家了,我想家了……想我妈了,我妈做的饭好吃,我妈也想我了……她昨天在梦里还跟我说,她说明子你还不回来吗?再不回来我就不等你了,我要去找你爸爸了……我爸爸早死了,她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呢?妈,你别想不开……”烟蒂粘在嘴唇上一动一动像根小型阴茎。
我扔给宫小雷一张手纸:“别他妈光听着上神,给姚哥擦把眼泪。”说完了,自己也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老鹞子倚在墙角,脸色苍白,双臂痉挛,不停地抽泣。他的哭相传情又动人,唔唔地像交配的驴,伴着压抑的啜泣偶尔穿插一两声干号与艰难的气喘,让人觉得他似乎立马就要毙命。我的心在麻木,斜眼看着他,直到他将哭泣变成了呻吟……慢慢地,我的思绪开始明朗起来,这种生活究竟有什么意思呢?我拍了拍冰凉的脑门,在心里大声地叮嘱自己:胡四,坚强些!你要勇敢地面对一切不公与烦闷,勇敢地走出仇恨的牢笼,去懂得什么是宽容,什么是忘却。
外面的风越来越大了,好象有一扇窗的玻璃掉在了地下,发出很凄厉的一声巨响。
因为日子相对平静了许多,感觉这个夏天过得很快。这期间我注意到我们中队又走了不少人,有到期释放的,有提前释放的,最过瘾的是一个伙计改判了,直接走了……弄得我心里痒痒得厉害。
过了十月份,天气逐渐凉爽了起来,人也显得精神了许多。大虎因为要走了,整天哼哼着小曲卖力地擦走廊,把走廊擦得犹如溜冰场。老鹞子好象是病得不轻,经常躺在值班室里念叨他妈妈,搞得眼睛像个兔子。老辛好象没有了一开始的干劲,一收工回来就躺在自己的床上发愣,惹得一屋子的人战战兢兢的,生怕一不小心让他臭骂一顿。好象除了老鹞子,没有几个人愿意搭理他,老鹞子心里想的什么没有人知道,我猜想,老鹞子是在寻找机会取而代之呢。
接见了几次,老是没有什么太令人激动的消息,大哥总是劝我不要着急,安心改造,希望还是有的。完了老是这句话:我在外面忙,你在里面也得忙,继续写申诉。我答应着,心里难免不接受,我写的还少啊,再写我就要成作家了,我总不能胡乱编造吧?林武的工具箱让给他徒弟了,我也不能进去写了,一般我会蹲在林武的床子边,跟林武的徒弟说说林武的往事,他徒弟总要唠叨几句林武的蛮横,我就苦笑着对他说,这个吊操地方你师傅那样的人算是个好人了,然后瞪着空洞的眼睛,怀念跟林武在一起的时光,偶尔会嘿嘿地傻笑两声。
有一阵子,我习惯于一个人躺在黑暗处享受孤独,我似乎想透了做人的道理,悲哀如潮水一般,不时扑面而来。
这天,大雨倾盆。中午收工很早,我随着收工的队伍回了监舍。一进走廊,就听见有人在大声的叫骂:操他娘的,老子干了一天活儿,回来连口热水都喝不上,拉水的傻逼是干什么吃的?我看见宫小雷脸红脖子粗地跟那个五大三粗的伙计解释:“刘哥,不是我没去拉水,锅炉房今天压根他就没烧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有水的话我还能不去拉?”
老鹞子在旁边拉开了刘哥:“老刘,你听我说,今天确实没有水,我跟内管的说了,呆会儿人家内管值班的去一车间给咱拉水去,马上就送来了。”
刘哥气咻咻地走了。我突然发现老鹞子的脾气变好了,我想,如果这事儿是发生在几个月以前,他肯定会先抽老刘一个大嘴巴子,然后掂对个口子让他面壁。我觉得挺好笑,敢情劳改队也修理脾气呢……刚想过去调侃他几句,宫小雷一旁发话了:“光明,你也不用跟我来这套,让人家内管去拉的什么水?咱们中队没有拉水的吗?开门,我去。”
呵呵,我明白了,老鹞子这是想找一个表现的机会呢。
“公鸡精,你这个人真他妈没意思,”老鹞子翻了一个眼皮,“我这不是为你好吗?你又不是内管的,你怎么去人家一大队?操,今天要是没水喝的话,保准出事儿!你信不信?”
宫小雷没脾气了,一甩头悻悻地走了。老鹞子冲他的背影皱了皱眉头:“好嘛,连你都敢跟我叫板了。”
我把饭车递给大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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