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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错事,也会留她一条命的。可是,她还是义无反顾地去了。
曾经那么鲜活的姑娘,如今,已经归于尘土一抔。
那一点笑容,一怀风骨,一段尘路,却为谁辛苦,为谁忙?
真的是为了无涯吗?她的主子无涯?
一想起无涯,瑟瑟心中一滞,她不懂,如若真是无涯,他为何要这么做?难道说,他也有意要做皇帝?瑟瑟真的不敢再想下去,她拥被而起,披衣下床,缓缓走到窗前,凝立。
月亮,已经不动声色地移到了中天,将万缕银浑洒向静谧的小楼。天色是一片澄清的墨蓝,没有一丝杂质。瑟瑟抬起头,透过窗子,看到那沉沉的纯澈的天空,向着她的眼睛压了下来,一瞬间,她感觉到胸臆间充满了沉重的压力,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就在心情烦闷之时,悠悠地,凉意十足的夜风送来了洞箫婉转的声音。
箫音清扬、缠绵,魔音一般直划人的心扉。洞箫声与笛音相比,是含着哀伤与幽怨的,呜咽的音调往往令人闻之心声哀恸,可是,此刻的箫音却不是那样的,尽管隐隐约约听的不是很真切,然,却毫不掩饰其间蕴含的缠绵的情愫,闻之,似情人之间的倾诉。似是心神忐忑,似是满怀热情,一声声皆是缱绻与旖旎。
这首曲子,正是家喻户晓的《凤求凰》。
夜无烟在她的窗外吹奏《凤求凰》,瑟瑟只觉得心中怦地一跳。
今夜,夜无国没有离去,宿在了水龙岛。
他的理由是,来时是乘坐的欧阳丐的商船,如今,欧阳丐的商船去了海外,他无船而归,只能暂时呆在这水龙岛了。
他的理由瑟瑟自然不会信,堂堂春水楼是绝不会缺少船只的,她这水龙岛自然也不缺船只。只是,他既然不走,深更半夜,她也不好赶人。她不是那般小气之人,她派紫迷备了被褥,安排夜无烟到她阁楼的下层客房里歇息。
无论如何,在这个险恶的环境里,夜无烟还是最值得她信任的人。
听着缠绵悱恻的琴音,瑟瑟淡淡笑了笑,瑶琴就摆在窗畔的琴案上。瑟瑟回身坐到琴案前,垂下螓首,十指纤纤,借着从窗畔流泻进来的皎洁月光,随手在弦上一拂,琴弦颤动,琴音乍起。
只是她没有和那曲缠绵悱恻的《凤求凰》,而是自顾自地弹着《凤归云》。
他是凤,可她不一定是凰,所以,他们的将来不一定是鸾凤和鸣!
琴音随着夜风飘了出去,夜无烟似乎立刻便捕捉到了这缥缈的琴音,箫声突兀地停了下来。他似乎未曾料到瑟瑟不去和他的《凤求凰》。停了一瞬,箫音再起,试图与琴声相和,可是,箫音清越激扬进,琴音便低沉缓慢。箫音追逐着去和琴音的低沉轻缓,琴音却忽而拔高,弦音尖亢。如此这般,箫音起,琴音落。箫音落,琴音起。
箫音追逐着琴音,就好似海鸥追逐着海浪,而海浪却随心所欲地起起落落,一会儿汹涌澎湃,一会平静无波。如此这般,一曲《凤求凰》吹得七零八落,一曲《凤归云》吹得零零碎碎。
这曲琴箫合奏,没有半分鸾凤和鸣的悦耳。
琴音隐了,而箫音顿了顿,却依旧在继续,虽然恢复了方才的不紧不慢,深情款款,然采入耳际,却不免多了几分悲凉和幽咽。
瑟瑟起身,唇角忍不住勾起一抹苦笑。回身躺到床榻上,窗外的箫音如同魔音一般,一直不曾停歇,在静夜里如流水一般脉脉流淌。
或许,吹一会儿累了,他便会回去歇着的吧。瑟瑟如是想到。
可是,夜无烟好似一点也感觉不到疲累,箫音没有丝毫要停歇的意思。瑟瑟自然也根本就没有睡着,最终,一直到了后半夜,瑟瑟实在是忍受不了那缭缭绕绕的箫音,从床榻上走身,披上衣衫,缓步下了楼。
已经入了十月份,水龙岛上的夜已经很冷了。瑟瑟紧了紧衣衫,穿过积满落叶的花林,循着箫声走了过去。一直到出了花林,面前是一片开阔之地,种植了一些低矮的香树,有氤氲的甜香在空气里弥漫。
夜无烟坐在一块青石之上,双手持箫,正在悠悠吹奏。
恍惚间,又回到在临江楼听他吹箫时的过往。彼时,他和她不过初识,可是琴箫合奏,竟那样和谐,天衣无缝,令她心中那般感慨。
月华如练天如水,他坐在皎洁的月光里,一身月白色衣衫和月光融合在一起。衬托的一头墨发宛若光滑的黑缎,在身后飘扬。
瑟瑟站在他不远处几步之遥的树下,凝视着他月下弄箫的身影。发丝低垂,遮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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