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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道,扣一天的工分行,不让他找扣子可不行。因为买一个扣子3分钱,他一天的工分才值2分钱。一个社员一天的劳动价值买不出一个扣子,可见他们想靠土地生钱赚钱,又谈何容易?
胶东一带有句俗话:“小麦谷子一分利,针头线脑十分利,棺材嫁妆百分利,古董书画万分利。”宫学斌从找扣子的故事里和这句俗话中早就悟出,农民百姓面朝黄土背朝天,土地里头刨食吃,风调雨顺的年月能混个温饱,一旦遇上天灾人祸,糊口都难,刚熬出来的三年大饥荒又不是没经过,一个“饿”字深深地凿在他的脑袋瓜儿里,宫学斌真算是饿怕了。为了壮起生活的胆子,他不得不以中国农民精打细算的特质,在黄土地上谋篇布局,洞幽探微,另辟蹊径。
离东祝家庙大队不远,有个莱阳县良种基地,那些年宫学斌常到那里给社员们联系零活,每人每天出工1.2元,年年为他们大队工分增值。但终究僧多粥少,经常是干一天歇一月,钱挣得容易,攒多了难,总觉得不解渴。有什么办法能让社员们多赚一点儿呢?宫学斌寝食不安,一双睿智的目光常在良种基地搜寻答案。
这年秋天,基地新培育的良种土豆喜获丰收。为答谢东祝家庙大队,基地低价卖给他们一部分让分给社员们吃。然而,在宫学斌的倡议下,这些新品种土豆一个也没分给大家,全都作为第一代种子栽种了,来年培育出了翻了好多番的第二代种子。虽说第二代种子的产量和品质均不如第一代,但比起本地的传统种子要好得多。这一年,东祝家庙大队家家户户分到了多出几倍的二代土豆种,他们除了留足自己吃的种的外,还一个个肩挑车推,四处兜售,土豆换玉米,一手钱一手货,随行就市,方圆几十里,许多公社都卖遍了,人人美滋滋,又实实在在地大赚了一把。
在“学习大寨呀赶大寨”的歌声中,宫学斌鼓动大队革委会沿着当时政策的边缘,把个“允许农村发展副业生产”的口号当经来念,这一来,大队每年种庄稼卖公粮的收益,与“三坊两铺一厂”和外出打工赚来的钱加起来,就大大提高了他们的工分值。那些年全公社每个工分平均2分多钱,东祝家庙大队却值1角3分多,一个整劳力每天挣9分,折合人民币1.17元,一个月下来,年终决算,每人一沓400多元的票子,放进衣袋里按按鼓鼓囊囊,攥在手里摇摇嘎嘎作响,那种自豪的心情,那个牛气劲儿,南庄北疃,没人敢比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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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窑场十年显身手(1)
还是一口大锅饭
距离莱阳城东十数里,有一座望石山,其势峻峭,山巅伏石如蟾,古有“小东岱”之称。士人游赏者,络绎不绝,凭高载酒,苍翠弥望,岚风野秀,宛在几席间。先人万邦维曾有诗云:
春还山色更惊心,
载酒乘风共赏吟。
历代登临人不见,
年年仆射听鸣琴。
据莱阳县志记载,唐朝末年的一个秋尾,望石山突然被漫天的密云浓雾遮掩,连续三天三夜,密云浓雾之中人欢马叫,凿石的铁钎声、搬运的车轮声、大呼小叫的吆喝声,一浪高过一浪,此起彼落。三天过后,艳阳高照,云开雾散。只见望石山的悬崖之上,一座恢弘瑰丽的无梁庙宇赫然而立,就像蛤蟆舌尖上的一只多彩的瓢虫,险得让人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大概为印证这个神话吧,周围的百姓传说,那三天的云雾之后,家里的牛马骡子等等一切牲畜,个个大汗淋漓,浑身热气腾腾,真的就如刚被天神借去用过一般。于是,望石山就被人们称为望石庙,也便列入了莱阳“八大景”之一,有了“凤凰山大窟窿,望石庙吊凌凌”的说法。从此,各路道士迁来安营,善男信女云集而来。每逢赶庙会,上香进贡的,占卜问卦的,以及唱戏杂耍,摆摊买卖,人山人海,摩肩接踵,好不热闹。少年时期的宫学斌,就曾扛着糖球杆子在这里叫卖过。
1967年,红卫兵以“破四旧,立四新”的名义,一举捣毁了望石庙,道士也做鸟兽散。人说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望石庙却是既跑了和尚又跑了庙。不过还好,“望石庙”的称谓至今没跑,以其地理位置而划分的庙西村、东庙后村和西庙后村,也还都沿袭着老祖宗的命名。
既然是天神相中的地域,又是老祖宗命名的村庄,风水自然就好,不说望石庙的青山绿水,单讲庙周围的万顷良田,那肥沃的土层就有七八米之深。正是基于这个得天独厚的优势,1972年被时任公社书记的王之栋选中,决定让辖区北官庄大队书记宋乃红挂帅,在这里筹建一个烧砖制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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