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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吴飞泓忽然叹了口气。
“吴大哥,好好的,怎么又叹气了?”林尔奇道。
“刚才的话真不是骗你。其实我和你兰姐姐对你的敬仰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今日见到妹子,自然十分高兴,哦,不是,是万分高兴。”吴飞泓故作正经的胡侃。林尔听他说得有趣,早笑得弯了腰。她只觉得活了十几年,从未有如此开心过。
“兰姐姐心里爱惜小妹几分还有可能,吴大哥以前根本没和我说过一句话,这番话可就言不尽实了。”林尔笑道。
“其实是神交已久,呵呵,自然仰慕的。”吴飞泓死猪不怕滚水烫,口中依旧胡诌。
自然立时又引起林尔黄鹂般悦耳的笑声一片。
两人言笑之间,已到了那山顶长亭。
“吴大哥这里就是真水仙阁了,你先坐。”林尔指着那亭中一张石墩笑道,“凌师姐一会就到。”
“林尔,你不是和我开玩笑吧?这怎么就是真水仙阁的总坛啊?”吴飞泓只觉得诧异莫名。先时,他听林尔说这里就是真水仙阁,尚以为这长亭该是个机关密门啊什么的,到时候转动之下,立即可以从山腹中下去。到时再几经转折,就能见到芳草凄凄,落英缤纷,有仙鹤其舞,白雁梳翎,又有神女般的女弟子捧云茶而出,然后凌若雨足踏长虹(当然是美仑美焕的人造桥了)如天外飞仙般降临,于是宾主落坐。于是有灵猴献桃,白鹿载酒而来,山珍海味,玉英琼华,尽陈席上,于是佳人起舞,于是宾主尽欢。于是话入主题,于是或者脑袋搬家,或者千刀万刮……
停!就此打住,不可在这个思路上想下去。也许凌阁主看在申兰的面子上,饶了自己,让自己戴罪立功也未可知。但现在……没有搞错吧!他奶奶的!名震江湖十余年的武林圣地真水仙阁的总部居然是一个谁都能见到的破旧小亭?
“啪”吴飞泓狠狠地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妈的!疼啊!不是作梦。
林尔见吴飞泓不可置信的表情,立时咯咯笑着解释起来;“武林中人都以为真水仙阁总坛就在西湖,其实这里只是仙阁一个分支。接见一般的客人,仙阁一般只在酒楼宴席就可以了,而栖霞山上真水亭,只有在阁主接见贵宾时才能用到的。”
这丫头该不是骗老子吧?吴飞泓狐疑地看了看申兰,苦笑道:“什么道理嘛!接见贵宾时才到这么简陋的地方来?那大哥还是别当贵宾好不好?”
申兰笑道:“吴大哥你别闹了,凌师姐来了。”
吴飞泓也早已感应到一个高手靠近,上面那番话其实也是对凌若雨说的。
落霞已随轻风去,桂影婆娑,一个手持轻罗小扇的绿衣丽人自山顶姗姗步来。
* * *
细雨早止,朝霞漫天。昨夜风疏雨淡,但清晨那西湖水里却杏华如雪。
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但那杏雨憔悴,当真是因为风雨吗?
秦昭佳静静地躺在谢长风怀里,如一只倦鸟,找到了曾经忘记的归巢。当然,用后来吴飞泓的话说,“一朵鲜花终于插在牛粪上。”也是可以很生动地表达出此情此景的。
这样的相拥已不知道多久,又将有多久?两个天涯海角的人被一缕缘线牵引相识相知至相恋,但身份的千差万远,世俗人的流言蜚语,是不是已注定这两人悲惨的未来?
多少年后这两人是不是会感慨天意如刀,造化弄人?会不会感慨相逢是错?
这——一切都是未知。
昭佳的小婢傲雪,看着小姐为那谢公子吹笛到天明,终于将他就要断绝的一丝残魂唤回,直不知是喜是忧。
当夜这重伤的谢公子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小姐的床上,当夜相府正闹刺客。
这样一个人,会不会是刺客?小姐又如何认识他的?相爷知道了,又将如何?
梦耶?命耶?
傲雪看着紧紧相拥的那两个人,双眸已湿。她是在为他们的将来哭泣吗?
第十五章 浮生如梦
男儿如酒,美人如花。
男儿如酒,龙羿乃一坛烈性烧刀子,需一饮而尽,不如此,不足以明何为“回肠荡气,酣畅淋漓”。夜未央必属京中秦淮芳,饮此酒须先冷后热。饮冷需如冰泉汩汩,不即不离,热饮需如瀑泻陡壁,不拖不滞。其后冰火交融,如达九重天。吴飞泓者,陈年女儿红也。汝难知其佳期何时,因其老而弥香,岁有不同,各具滋味。谢长风,唯竹叶青一杯差可比拟。其清香芬冽处,实不足为外